“宝宝……”
谈舟看着正在兴头上的舒屿,欲言又止,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会儿,又无处安放地收了回来。
“嗯?怎么了?你看我这次切得是不是好多了?”
舒屿掌心上托着一个不规则胡萝卜块,平举在眼前,两眼冒光地盯着她的“大作”,给谈舟展示。
谈舟沉默了一会儿,违心地点了点头。
“好多了。”
“不行,我还得再练练,就这么一块好看的。”舒屿自顾自地转过身,根本没听出谈舟的无奈,“切完块还得练切丝呢。”
“那个,宝宝,咱们要不要先歇一会儿。”
谈舟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橙汁,插好吸管,站在舒屿身后,与她贴近,单手将橙汁绕到她前面,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舒屿并未理会,头一偏,嘴找到了吸管,喝了两口又松开,全程都没有停下手。
“哪有时间歇,马上就到日子了,我还卡在切菜这一步呢。哎,你站远点,好热。”
谈舟一顿,只能往后退,和舒屿拉开距离。
把杯子放在桌面上,谈舟心里开始措辞。
“宝宝,你的心意我能理解,但时间这么赶,我怕你辛苦,你看要不我们下次再……”
“那哪能行?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给我妈想出来的生日礼物,我姐绝对想不到!我一定要在我妈生日那天亲自给她做一道菜!”
“嗯……做饭也可以,但你没有基础,我们可以做简单一点的,比如炒个鸡蛋什么的,就不用练刀工了,你说呢?”
“不行,那可是生日宴,我得惊艳他们。”
“那或者到时候我来给你备菜,你就学怎么做就行了,这样是不是轻松很多?”
“谈舟,你是不是不想教我了?”舒屿终于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刀一放,很不满地回头看他,“你现在对我真的是没耐心了,你要是不愿意,我找韩翎学去。”
谈舟轻轻叹了一口气,肩膀松了一些,身子靠在流理台上,左手随意向后一指。
“可是你都切了这么多了。”
一大盆的不规则土豆块萝卜块,全是舒屿的杰作。
舒屿的视线顺着他的手往盆里一点,也觉得有些理亏,很快把脑袋缩回来,但说起话来还是很有理:“反正你都能处理嘛。我们这几天慢慢吃就是了,实在不行给小黑做猫饭也加点嘛。”
谈舟靠近她几步,语重心长地开口:“宝宝,其实有些事呢,如果二十多年都完全没有做过,就不用非得勉强自己做,不管你送什么礼物,舒总都一定很喜欢……”
“谁说我完全没有做过了?我会做醒酒汤!”舒屿一听,又不服气起来,叉腰踮脚和谈舟理论,“我活了二十多年,连碗面都没有给我妈做过,我就要做!就要做就要做!”
谈舟握住她手腕,把她的胳膊放回身侧,又压着她的肩膀把人按下去,平静道:“那舒总给你做过饭吗?”
“……好像也没有。”
她和舒亦槐都只会挑哪个阿姨做的菜更好吃,没有一个进过厨房的。
“你烦死了,不许给我泼冷水了!”舒屿锤了谈舟一拳,又回身拿起刀,“快教我!”
谈舟眼神带了宠溺,抿唇摇了摇头,走到舒屿身边。
“你先对半切开……”
“哎呀!”
谈舟才刚说了半句话,就见舒屿尖叫一声,捂着手指痛苦地弯下了腰,菜刀也当啷掉在菜板上。
谈舟心一紧,立刻去拽她的手。
“怎么了?切到了吗?给我看一下。”
舒屿似乎很疼,眉毛都拧成一团了,胳膊肘撑在台沿上,脸扭向另一边,只给谈舟留下小半侧,任他怎么哄都不把手抬起来。
谈舟心急如焚,干脆打算绕到另一边去,谁知才挪了一步,舒屿就哈哈大笑着站直了身子,把两只完好无损的手伸到他脸前使劲晃悠。
“骗你的!让你欺负我!”
谈舟顾不得去看她得意的神情,赶忙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仔仔细细检查着,确认没有伤口之后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