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喜人的是,屋后有一口小小汤泉,丈高的木篱笆环绕一周,纤软花藤爬满篱笆,素馨花期已过丶铺陈着郁郁葱翠,蔷薇正值盛期,满篱笆摇曳着奼紫嫣红,美丽又隐蔽。
锦瑟唇角噙笑,推开篱笆门漫不经心扫了一眼,顿时心跳一突丶咽了口唾沫,从双颊一直烧到耳根。
胭脂色长袍随意搭在岸边白石上,热气氤氲,蒸腾的白雾将汤泉包覆在内。苻洵随意歪坐浸泡在池子里,只穿着素白色苎麻中衣,上半湿漉漉贴在身上丶下半漂在水里,乌发如墨随意披散下来。
脱得这么快……
池水流淌着乳白热气,他嘴唇发白,双颊被热气熏出不正常的红晕,精巧的五官褪去轻佻,竟透出无边孤寒,看去像一只即将碎掉素白瓷瓶。他眉心微蹙丶双目紧闭,竟已睡着了。
锦瑟心一沉,忙轻声呼唤:「阿洵?」
连唤数声,他都毫无反应,她心底涌出一阵惊惶,颤颤巍巍上前,推了推他的肩膀,他纹丝不动。无法名状的恐惧摄住她的心神,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扫视四周丶空无一人,她忙起身绕池子疾行几步,顺台阶下了水池,向他走去。
即将靠近时,沉睡中的他霍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暴涨丶飞快闪过一抹狠厉,伸臂一捞用力将她拽过去。水花四溅,呛得她窒息了片刻,猝不及防栽进他怀中。
水汽潮润闷热,他双眼雾蒙蒙的,神情晦暗莫明丶脸色更惨白,额头汗滴如豆,嘴唇丶身躯都在微微发颤。定睛一看,脑后黑发竟又多了几绺灰白。
她伸手想摸一摸他额头,被他紧紧摁在怀里,他的呼吸短促而混乱,低喘着哑声道:「别乱动……」
锦瑟急切地问:「你怎么了,哪里疼?」
他一言不发,迷离缥缈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低喘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平静下来。然后,牵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哑声叹息:「这儿疼。」
他身材很匀称,胸膛坚实得像石头,隔着湿热布料,在她掌心微微扑腾着热气,鲜活而富有弹性。
她的心突突直跳,又艰涩地咽下几口唾沫。
他忽然笑了,眼神慵懒而暧昧:「姐姐这样贴着它,就不疼了。」
还是那副轻佻德性!
锦瑟恼羞成怒抽出手丶扭身走向石阶,刚走出几步就被他从后拦腰抱住,狠狠扯了回去,强行转了个方向丶跨坐在他膝上,与他四目相对。
他眼中隐隐涌动着戾气,一手使劲搂住她腰背,使他们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一手用力扣住她脑后,使她无处可闪避。微凉的嘴唇覆下来,在她脸颊丶耳后丶下颌丶脖颈反覆蹭来蹭去,蹭得她又痒又麻。
颤声哀求:「别走!他们有什么好,为何你总要为他们舍弃我?」
亲吻慢下来,他双臂难以自已地颤抖丶攥紧成拳,动作停顿了半晌才缓缓松开她,声音沙哑而虚弱:「姐姐,我想亲近你。」
她注视着他双眸,轻轻「嗯」了一声。
池水温热发烫,他的手却是冰凉的,慢条斯理一件件褪下她的海棠红褙子丶藕荷色交领上衫,扯开她腰上系的锦带,掀开裙子下摆,任罗裙松脱丶漂荡在水中。
整个过程,他都目不转睛盯着她,眼神像沉沦,又像恨意刻骨,还满是痛苦丶不甘和忍耐。
锦瑟被他盯得连连寒噤,不自觉屏住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他突然扬唇笑起来,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下颌:「抱歉,刚才打盹做了个噩梦,吓到姐姐了。」眉眼弯弯,眸漾春水,又是那副轻浮浪荡的模样。
锦瑟竭力缓和心绪,挤出一个微笑:「你方才真的只是睡着了,身子可还好?」
「好不好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他的眉眼带着笑意,一语双关,目光又变得炙热,喉结上下滚动几次,哑声重复了一次,「姐姐,我想跟你亲近。」
锦瑟一时不知怎么应答,无奈地提醒他:「阿洵,我们是夫妻。」
苻洵眼里渴求骤然变冷,喃喃自语:「对,因为是夫妻,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丶想没想清楚,我都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名份可真是个好东西……」他不禁笑出声来,笑得双肩不住抖动,神情满是嘲讽与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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