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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3页）

景和宫前殿灯火通明，冯姮端坐主位，一身暗沉素服，看着跪在堂下的元晞。

「卫尉寺和羽林卫已控制整个升阳，承陵也已入宫，宗庙传承刻不容缓，既有圣旨丶何不直接继位？」

元晞沉声坚持道：「先王遗言，必须将承陵记在褚太后名下。」

冯姮叹息：「那就再等等吧，也不知阿英何时醒来。」

第111章血债血偿

秋风怒号，黄沙漫天。

苻沣轻叱一声，跃下马背，回身走了几步，亲自拉开马车帘子，恭声道：「公主，龙骨关到了。」

车内，元晴丶苻萱都以生麻束起头发，绾成丧髻，丧服由最的粗麻衣制成，断处外露不封边。是为国丧丶斩衰。

苻萱看了看父亲的着装，哭笑不得。

月白色通裁交领直掇，外罩霜色比甲，一丝不苟地束着银白螭纹冠，插白玉发簪。全身上下无任何纹饰和色彩。乍一看，还以为他也在服齐衰。

她回灵昌住了几个月，也瞧出些端倪。

每每元晴入宫之前，苻沣在梳妆时总要多磨蹭近三刻，极尽素净而精雅，不像一国之君丶倒像个翩翩文士。

元晴一心只照拂她们同母的姊妹三人，苻沣又极擅克制，就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五年多。

九月初三，苻沣破天荒地邀请元晴在宫里小住几天，元晴也未推拒。

那个下午，长秋宫庭中，元晴坐在石桌前，铺陈一张雪白的玉版宣，正举着鼠须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对苻菁和苻蓁耐心地讲解二十八宿。

氛围既古怪又融洽。

苻萱不时找元晴闲聊，发现她虽对苻洵以及荣国忌惮，却对苻沣不吝溢美之词，甚至高过大部分世人。

「苻洵穷兵黩武，自他掌权，军费开支较前朝翻了三番」，元晴眼里尽是赞许，「若非你父王不计得失荣辱丶竭力料理民生，整个荣国怕是早已芜草丛生丶十室九空。」

那一瞬，苻萱脑中突然冒出个念头，若她出身低些，不是凰羽寺少祭司就好了。

元晴在王宫仅住了六天。

九月初十的清晨，苻沣刚走出长秋宫寝殿，宫人便来通报，元晴公主已在前殿等候多时。

她是来辞行的，苻沣送她出门时，发现她早已备好快马丶收拾好行装，只等一辞行便马不停蹄地出发。

苻沣不愿打探她的私事，却不放心她就这样匆匆离去，当即称要北上巡军丶传令罢朝数日。又命内侍牵来马厩中最快的几匹马，带上苻萱和几名亲卫追随而去。

一行人除了必要的饮食和睡眠，其馀时间快马加鞭丶片刻不歇一路北上。

九月十六，一行人抵达镇安，当夜下榻英平郡公府。故地重游，感慨万千，元晴忽然想在园子里逛逛，看看元旻曾住过的客房。

苻沣欣然带她过去，只见阶柳庭花丶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空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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