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不想辜负外祖父和那对父子用心良苦……」
「又或许是被黎妙舒和江姐姐奋力抗争命运的孤勇所触动……」
说到这,云栖晚释然一笑。
「也或许是我自己想活着,不想死了。」
看着面前这张明媚的小脸,谢澜安心底不自觉也跟着亮堂起来。
「晚儿,是表哥着相了。」
只要她能开心,那便够了。
云栖晚从袖中拿出一张平安符,递给他。
「这是当初我陪外祖母去寺庙求的,当初没来得及给你,这么多年一直放在栖晚阁,如今我把它补给你。」
看着手上这张有些陈旧的平安符,谢澜安心中百味杂陈,没敢伸手去接。
「晚儿,我……」
云栖晚抓起谢澜安的手,将平安符放在他的手心。
「表哥,外祖母已经离开了十年,如今我也归来,你也该放过自己了。」
谢澜安是昭云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并非那般狂妄自大之人,相反,他虚怀若谷。
但他自幼失枯,又是谢氏唯一的继承人,上有年迈的祖父祖母要孝顺,下有年幼的妹妹要护,还肩负光大门楣的重任,这些年来,他承受的压力远非常人所想。
每日强迫自己戴上小大人的面具,无论再忙,对她和谢音希的功课也丝毫不懈怠。
他近乎偏执地把谢府所有人当成责任,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差错,而她跳下疾风崖和外祖母的死,又给了他致命的打击。
可当时的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如何能怪他。
「表哥想护着我的心,我明白,同样我也想护着表哥,若没有当初那一劫,我如今也没有同表哥并肩作战的机会。」
她虽然有幸遇到师父师娘,可当初外祖母的离去,永远都是他们心中不可磨灭的痛。
她说不出要感谢那些遭遇的话,但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只能像言风叔叔说的那般。
向前走,别回头。
时间能治愈一切,回头早了,看到的只有满地的疮痍。
待一切过去,再回头望去,或许能看到废墟上的勃勃生机。
云栖晚拉着谢澜安走到湖边坐下,说出了心底藏了许久的秘密。
「外祖母下葬之日,其实我也在云城。」
谢澜安愕然。
「所以那日希儿没有幻听,真的是你?」
那时谢音希一直哭着喊着说听到了云栖晚在叫她,可他亲自带人找了三圈后,也没找到,便以为她是幻听。
「没错,是我。」
云栖晚喉间哽住,顿了顿才继续道。
「那日我一直追着送葬的队伍跑,不停地喊你和外祖父和表姐,可当时人太多,我的声音被盖住了。」
「后来,我好不容易挤进送葬的队伍,恰好听到了你同谢若木的争吵的那番话。」
「准确地说,是只听到了一半,后来我又被人群挤开了。」
待沈星若找她时,她呆呆地站在墙角,盯着送葬队伍的方向,眼泪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