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样还有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本性又岂是旁人劝上几句就能轻易更改的。
强行改变,恐遭反噬,与其强求,不如顺其自然,万一将他们逼到六亲不认丶残暴无仁的地步,那才是昭云的灾难。
没想到许唯初会说出这番话,云珩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初儿,谢谢你。」
在他选择逃避时,她毫不留情逼他看清现实;在他彷徨迷茫时,她又恰到好处地开导他,引他走出迷雾。
得妻如此,夫妇何求。
察觉到他情绪不再继续低迷,许唯初心下稍安,低头时恰好看到他脚尖残留的鞋印,嘴角上扬。
「想必在殿下回东宫前,父皇已经悉心开导过殿下了吧。」
普天之下,能踩又敢踩太子的也没几个。
回想起御书房发生的事,云珩脸上闪过一丝囧意。
「算是吧,不过父皇最近性子越发反覆无常了,简直让人捉摸不透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前一秒还在耐心给他擦拭鞋上的粉末,下一秒便能一脚踩上去,还使劲碾来碾去,疼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御书房内两人发生了何事,但许唯初知道他不是真的在讽刺昭云帝,笑道。
「殿下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昭云帝定是也很了解云珩的性子,若不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冲淡他的愧疚,云珩如今脸上又怎会有笑意。
云珩抬手轻轻抚上许唯初的小腹。
「初儿,待孩子出生后,咱们多带他去陪陪父皇,好不好?」
昭云帝后宫仅有一后两妃,他年少时与谢若木也曾互相爱慕过,可世事无常,加上那老妖婆的挑拨和两个妹妹的事,两人渐行渐远,年少时的情谊也早已被消磨殆尽。
至于丽妃,不说也罢,为了云谦,把昭云帝的脸面放在地上狠狠地磨擦。
阮妃的性子,其实是最适合陪在昭云帝身侧的,可阮氏一族覆灭,注定他们无法交心。
算来算去,昭云帝身边能常陪着他的人,只有一个来福。
许千仞与昭云帝的情分虽比不上陆准和祈敬之,但比旁人也好上不少,许唯初对昭云帝的性子也有些了解,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不用等到孩子出生,殿下也可多去陪陪父皇。」
……
转眼间,便到了琅嬛阁掌柜去信王府给白雪竹送手镯的日子。
云栖晚易容成琅嬛阁的侍女,跟在琅嬛阁掌柜身后,走进白雪竹的院子。
「参见郡主。」
云栖晚跟着琅嬛阁掌柜行礼。
白雪竹抬手免了两人的礼。
「不必多礼,掌柜上次送到王府的图样本郡主很是喜欢,整日盼着掌柜将那手镯制出来,不知那手镯可带来了?」
「让郡主久等,是草民的不是。」
琅嬛阁掌柜说完,便朝身旁的云栖晚道。
「小云,将手镯呈给郡主。」
「是。」
哪知云栖晚还没来得及接近白雪竹,就被她身旁的绿衣丫鬟拦住。
「小云姑娘请留步,王爷吩咐过,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接近郡主。」
被称为闲杂人等的云栖晚怔愣片刻,随即从善如流地将锦盒递给绿衣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