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好像在口袋放了把小刀,削铅笔的美工刀,大概只有五厘米,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们发现。
好在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她一次,那把小刀藏在裤子口袋里,不特意翻找根本发现不了。
“谢天谢地。”
何野嘟囔一声,捏着刀用力割绳子。
过程有点困难,因为手被绑着使不上劲,久了还发酸,她只能割完一次再换另一只手。
麻绳又硬又粗,割起来很费劲。
“操!”
何野憋不住气又骂了一声。
“吱呀——”
常年风吹日晒的木门发出危险的信号。
何野下意识把刀窝在手心里,割破皮的疼痛感蔓延上神经。
木门后也是漆黑一片,可以判断现在是晚上。
“药效应该过了,快把灯打开。”是白天大妈的声音。
一束刺眼的强光打在何野脸上,她好像一瞬间瞎了,连忙闭上眼。
房间里烛光明明灭灭地亮着,欲灭不灭的烛火在风中摇曳。
“醒了,醒了。”大妈凑过来瞅着,“啧啧啧,长得真不错,就是看着凶,带煞气,回头我去找神婆子算算什么时候结婚可以冲煞。”
男人仔细瞧了几眼,还算满意。
何野仰视着他们,像只待宰的可怜羔,却冷静得可怕:“你们给了何建国多少钱?我还你们。”
大妈上下瞧着,越看越心生满意:“有钱你爸也不会卖了你,放心,咱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她招了招手。
男人把碗放在不远处,里面装着两个白花花的大花卷。
“特意为你做的,快吃吧。”大妈说。
“多少钱?”何野盯着花卷上升起的白雾。
“为了你咱把两头猪全卖了,不少了。”大妈蹲下,平视地看她,“不过你要为了咱家添个一儿半女,也不亏。”
两头猪,她只值两头猪。
真好笑。
“滚——”一滴血顺着指缝滴到地上,何野把碗踹翻,花卷滚到地上沾上了灰尘。
她咬牙切齿像要生吞了他们:“滚!放你的狗屁!要生自己生!生十个八个也没人拦你!”
大妈吓一跳,一屁股坐地上。
“去你娘的,晦气!”男人一脚踹她肚子上,去扶大妈,“娘,没事儿吧?”
何野疼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置。
严重的反胃感袭来,她趴在地上不受控制地干呕。
“真恶心。”男人搀扶着大妈离开了。
门重新合上的一瞬间,大妈的声音传到她耳中:“没事儿,女娃娃太倔,明天叫娟儿来劝劝就好了……”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何野使劲眨了眨眼,干呕好一会才舒服一些,她将粘血的刀锋对准麻绳,继续割下去。
掌心破了皮,每扯动一次伤口都会撕开一次,反反复复钻心的疼。
地上的花卷彻底冷透,一只胆大的老鼠跑来,衔住花卷就要往老鼠洞里拖。
何野使劲跺跺脚制造出响声,把老鼠吓跑了。
功夫不费有心人,她终于割断了大半麻绳,剩下一点她使劲扯手腕,麻绳不堪重负地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