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押着绿芜来了这里,身后的差役手上还拿着绳索跟着。
兰香院的大门打开,绿芜踏进后重新看着这里的每一处,心中只觉畅快。
处处掣肘她们的人如今已经死了,想来以后姊妹们的日子不会太差。
只可惜,她怕是不能看到剩下的人下地狱了。
不过没关系。
她会在那里等着,等着看他们一个个遭到报应。
绿芜甫一踏进,兰香院里其他人都走了出来。
知晓他们今日的来意后,她们有几人就站在阁楼上望着,也有几人走上前看她,更多人嘴唇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袁妈妈上前一步,问道:“大人,能不能让我们送她一程?”
陆怀砚环视一圈,点点头。
袁妈妈拍拍手:“都唱起来——”
曲响,舞起。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歌声婉转哀鸣,明明是轻快的曲调,却被她们无端地唱出了苦涩之意。
绿芜啊,下辈子投胎,别当个女人了,太苦太苦了。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绿芜啊,下辈子有机会,咱们再相遇做姊妹。
野有蔓草,顽强不息。
虽为尘埃,恣意生长。
曲毕,舞停。
不少人围成了一个圈,潸然泪下。
绿芜眼眶里的水雾散去,冲着大家笑了起来:“日后逢年过节,记得给我多烧点纸钱。”
陆怀砚将周围的一切收入眼底,问她:“说完了?”
“说完了。”绿芜行了一礼,“多谢大人成全。”
陆怀砚手一挥,便有差役上前将绳索套进了她的脖颈中。
不少人别过脸,不忍再看。
“绿芜,”陆怀砚开口,声音无波无澜,“你可知永平侯世子替你做了伪证,现如今已被押入大理寺监牢。”
绿芜刚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陆怀砚:“本官那日骗了你,杜世子说冬月十八那日,他与你在一起厮混。”
绿芜嘴唇微颤,想起杜崇泽那日愤怒的神色。
“就只差这么几日,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被你们打乱了!”
“再忍几日不行吗?!这可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这要怎么遮掩?搞不好我们全都得死!”
“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谁杀的人谁就出去顶罪。一个人死总比大家都死了的好!”
他声嘶力竭,怒气冲冲,怎么都不愿替她掩盖。
所以绿芜一直以为,他确实是没有替自己遮掩的。
没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