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什么都没说,走到了屏风后。
人却没走。
施允泡在了热水里,浑身伤口又疼又痒,心中屈辱难堪,又惊又怒。
他看着屏风后的那道身影,哑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屏风后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比寻常女子更低沉些,说话的声调也要更缓慢些,不疾不徐的,好像有一种无形能抚平焦躁的力量。
「给你养伤啊,看不出来吗?」
施允轻嘲地扯了扯嘴角,「你们南国人能安什么好心思?」
他听见屏风后的人似乎笑了一下,「张口闭口就是南国人,我可没承认我是南国人啊,你大可不必这么仇视我。」
施允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南国传闻中的女仙师?」
孟竹道:「诶?原来你知道我啊。」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将人掳出宫还不被追究的。」
「那如你所说,看来我这个仙师的名头还是有点用。」
施允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孟竹没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偏了偏头,将脸靠近屏风一侧,「怎么不说话了?」
好半天,对面似乎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好男色至此,养了一堆面首在府里不说,竟还有窥人沐浴的习惯?」
闻言,孟竹哑然失笑。
她的名声竟然已经臭成这样了?
连宁国都有所耳闻了?
她扶着额,「不是……」
想了想,又长长地叹口气,「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孟竹想了想,解释道:「那些不是面首啊,都是皇帝硬塞给我的。」
一听这话,施允便笑了,「嗯,都是皇帝赏的,不得不收,所以一边享受着,还要一边说都不是你心甘情愿的,都是被逼的。」
他见识惯了这种虚伪的人,装成一副清高的模样,背地里的阴私却多得令人发呕。
孟竹哭笑不得,但听着施允这样同她拌嘴的模样,又觉得他似乎恢复了几分从前鲜活的生气,不似方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不信算了。」孟竹站起身,「洗好了吧,我抱你出来。」
「不——」
孟竹没理他,直接将人拎起来,手脚麻利地一擦,刻意避开了某些地方,手摸上屏风边上已经准备好的衣裳往他身上一裹,给他抱到了榻上。
「把衣服穿好。」
她这幅手脚麻利的模样像是已经剥过无数人的衣裳,眼上的白绫像是个装饰品一样,就算看不见也还是熟练极了。
施允揪着衣服,伸手把自己的衣带绑得紧紧的,他看着孟竹又在房间里坐了下来,脸色一白。
「你怎么还不走?」
孟竹等了一会,好半天,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下来,她想着应该差不多了,便问:「衣服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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