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蹉料想这两人应是调查清楚了溪岚夫人亲属关系,金撷芳原本在姨母家中没见到姐姐,反而发觉了姐姐“私奔”的秘密,已经决心出门寻姐姐了。谁知给金掌柜寄信之时还是被怒金刚两人正巧路遇,便被顺手抓来,以做要挟。
以溪岚夫人的坚韧个性,若是这外甥女不在,恐怕宁折不弯,不会轻易被威胁。
正是无巧不成书。
溪岚夫人大约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问,搁下茶盏:“你们是江湖中人,可知天山派或许要重开英雄大会。”
薛如蹉却奇了,连薛氏都不知,何时江湖上传言要在今年重开英雄大会的消息。
要知道如今江湖上的比武,只有天山剑法大会。英雄大会还是司徒盟主在任时举办过,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司徒盟主不爱比武不喜争斗,当上武林盟主之后,调停各派争端,江湖倒是太平了一段时日,众人心服口服,也没有比武争先的必要。
溪岚夫人道:“怒金刚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说有此一会,但他这些年武功难有进益,忽然记起多年前曾在望五津这里看到过一本秘籍,他动了心思,想学上面的功夫,好坐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因此才找上门来。”
这些消息倒是可以回去细探,但是那秘籍又是什么?
薛如磋:“为何说得了那本秘籍就能称霸武林。”
溪岚夫人道:“望五津家中有族人在前朝为官,据说还是个大官,多年前他们不知怎么得了消息,这秘籍乃是设法从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赤虬先生那里偷来的。”
薛如磋对这个名字颇有印象,前朝末帝身边最有名的谋士,还是个武林高手,据说后来有心谋逆被杀了。
舒灵越摩挲了下自己手中的剑,牵了牵嘴角。
溪岚夫人起身:“不过我知道的也仅此而已,望五津死后,我才有机会逃出生天,但是他的物品之中确实没有这本秘籍。”
方才下去的婢女已经手脚麻利地将解药送了来。
左边是化瘀的药膏,右边那白瓷瓶就是解药了。
金撷芳取了软筋散的解药服下。
此处在厅房内,脚上和身上的不方便,她不让人帮忙,自己给手腕上娇嫩的皮肤细细涂上药膏。舒灵越能看出她分明十分怕疼,但是这姑娘怕人担忧当着姨母居然一下也没喊,她固然看起来刁蛮了些,却不是个不经风霜的温室之花。
婢女见她不需自己服侍,便将托盘端给了薛如蹉。
一只手忽然从她手中托盘上拿走了那白瓷瓶。
婢女无端觉得奇怪,这居然是一只粗糙苍老的男人的手,在场的唯一的男子薛公子看上去明明养尊处优,怎么会长出这么一只手。
这念头在她脑海中也只有一瞬,这手虽苍老,动作却很快。
舒灵越感觉到异动的时候,只见一个魁梧的红发老者不知何时挣脱了绳子,夺走了那白瓷瓶,喂给身边的黑印男子,动作如电、僧袍翻飞,又一把扯断他身上束缚的绳子。
见怒金刚脱身,婢女吓得丢了托盘,金撷芳也忍不住尖叫一声。
舒灵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身去接了被怒金刚随手掷出的瓷瓶,见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薛如蹉见了,脸色微变。
溪岚夫人一贯平静的面上也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你没有中毒?”
“山僧我舌下含了一颗虎斑萝”他从口中取出一片小小的红黄斑点交替分布的叶子:“你们中原人好像叫什么……”
舒灵越一惊,号称整颗入药,只一片叶子也能解百毒的活仙草。这种珍惜药草生长在悬崖峭壁,产量极为稀少,据说西域的活仙草产量倒是比中原丰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