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四溅,断掌滚落到地上,他这才惊觉赵云祁是动真格的。
他不甘心,竟真的只是为了那几条贱命,赵云祁根本不知道那件事!
“呃啊!!”皮肉破开,刀锋触骨,他脸上肌肉控制不住的抖动。
他此刻却不恨动手的禁卫,整张脸扭曲,嘴角扯出诡异的弧度,确是恨不得生啖了赵云祁的血肉。
眼下自己肯定是逃不过此劫了,那就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他在赵府多年,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帮忙寻找那个手臂有印记的妇人。虽然没挑明身份,他也隐隐约约知道一些。
此时再也不管不顾,反正他活不了,也要让所有人不痛快:“崔小云,你知道崔小云吗?”
赵云祁猛地扯紧马缰。
他血流如注,嘶声力竭:“就是她,我这次根本不是为了对付李家人,我就是冲着崔小云去的,多亏公子替我拖住姓李的我才有机会成事!”
“桃源县之行,哈哈哈哈……”赵文良疯狂大笑起来,激动之下,竟连痛觉也全部消失,“老子竟有幸跟先皇同享一个女人……”
“也算不枉此生!”
“赵云祁,你这个狠心的杂种,你该称呼我一声爹!”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看热闹的禁军瞬间噤声,行刑的两名禁卫手抖的差点握不住刀柄,一时竟忘了动手。
现场针落可闻!
赵云祁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冻住,他像是失了魂魄的木偶,机械的下马,抽出配剑,眼神已近疯狂。
“哈哈哈……”赵文良狂笑不止,见他这副疯魔的样子去而复返,知道自己定是猜对了,“她就在桃源县捕鱼为生,那样一个美人,不止我,任谁见了都是垂涎三尺!”
“你猜她会遇到什么?”
“哈哈哈!没想到吧?”赵文良面目扭曲,赵云祁!他这一辈子都将在悔恨中度过,报复的快意让他疯狂大笑,“有朝一日,我还能换了辈分,骑到你头上……”
“噗嗤!”
话音未落,剑光倾泻。众人只见寒芒闪烁,那人胸前瞬间多出数个血窟窿。
“公子!”赵统领一个箭步冲上前。
赵云祁恍若未闻。他双目赤红,手中长剑只剩残影,剑刃刺破血肉之声快的让人毛骨悚然。鲜血飞溅在他苍白的脸上,宛如修罗临世。
“公子!他早就是个疯子了!”赵统领拼死攥紧他持剑的手腕,虎口被震得发麻。
“哐当——”
长剑坠地,赵云祁浑身一颤,像是突然惊醒。他茫然望着染血的双手,以及瘫在地上只剩一堆血肉的红白之物,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
“我们。。。先回去?”赵统领试探着开口。那些话一知半解,听的云里雾里,但看赵云祁这副模样,定是出了大事。
“把他剁碎了喂狗!”赵云祁突然抬头,双目赤红,字字泣血。
是他!都是他!要不是他处心积虑拖住李书颜,赵文良哪有机会下手?
亏他沾沾自喜,多年布局终于得手,却不想,他的母亲正是因为他才命丧赵文良之手。而这一切,正是他亲手创造的机会!
多年来,他对赵文良的恶行视若无睹。欺男霸女又如何?草菅人命又怎样?因为他有用,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蝼蚁搬的人,死活跟他又有什么相干。
他明知道赵文良跟李书颜的恩怨,还是放任事情发展。
可如今,这迟来的利刃,竟狠狠扎进了他自己的心窝!
“嗬嗬嗬……”赵云祁突然怪笑出声,笑声嘶哑可怖。半生筹谋,到头来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凶手!
是他纵容恶行,是他漠视人命,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是他亲手害死了母亲!
锥心刺骨!刀只有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悔意排山倒海,他喉间一阵腥甜。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赵云祁踉跄着跪倒在地。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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