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张红旗一向和善,哪怕遇上事,也总是留几分余地。
穷的时候不提了,自打巡山打猎之后,手里宽裕了,别管是养大牲口的老光棍子还是车把式,但凡用到人家,一向不抠唆。
不管是共事的,还是普通乡亲,都跟着沾光。
时间一长久,哪怕是王大炮这见多识广的老猎户,也以为,张红旗晓得顾全大局,啥事都琢磨的细,心慈手软。
毕竟有赵铁柱这憨货在一边陪衬着,性子冲动,说整就整,让大家伙的印象,张红旗就好像那家里那个懂事且约束弟弟妹妹的宽厚长子。
所以动手之前,张红旗主动说,他不招呼,不让王大炮和赵铁柱开枪,这爷俩都是答应的。
王大炮和赵铁柱都寻思,这是担心俺们俩下手太狠,留不下活口。
要说怕,或者下不去手,王大炮和赵铁柱还真就不一定。
王大炮早前进山打猎的时候,跟张红旗和赵铁柱哥俩亮过腿上的伤。
他打围时和另一拨人抢山头,俩人脸对脸放枪,对面那人不讲武德,提前开了枪就跑,铁砂喷到了王大炮的腿上,而王大炮则朝那人屁股上回了一枪,不过也是铁砂。
该说不说的,这玩意虽然俩人心里都有数,距离搁那摆着呢,轻易轰不死人,可终究多少有点赌命那个味道了。
那还只是争山头打野牲口,面对小鬼子,王大炮肯定能来劲。
至于赵铁柱,更没啥可讲究的。
在他看来,一枪干死一头鬼子,和打山里的野牲口区别不大。
当然,这都是这爷俩自己的想法。
真动了手,开枪的时候指定没啥犹豫,可真就亲手打死个人,今后心里究竟会不会犯嘀咕,谁也说不清。
原本这爷俩以为,张红旗得朝腿上打,两头鬼子跑不掉就行了。
毕竟他是温良宽厚之辈嘛。
再说了,人家农场的领导交代了,尽量抓活的,明显是想要个舌头询问呢。
结果谁也没想到,张红旗第一枪,就直接掀了那头男鬼子的天灵盖啊!
接着又放了五枪,除了一枪故意打在地上之外,其他四枪废了那头女鬼子的四肢。
就这,张红旗也没让王大炮和赵铁柱参与剩下的事。
他独自一个儿端着枪,先是一脚踹过去,卸下了那女鬼子的下巴,接着直接割断了所有的手筋脚筋。
逃跑啥的,张红旗不觉得对方在四肢各中一枪,左手彻底碎掉的情况下能办到。
他是担心,这娘们落到丰收农场那帮人手里头,还能养好伤。
咋说呢,既然留了这娘们的活口,自然得想法子审讯。
可我军一贯的政策,是不允许虐待俘虏的。
尤其眼下不是战时,林凤县不是前线。
所以呢,张红旗就琢磨着,这女鬼子虽说两条腿和右胳膊都中了一枪,但并不能保证真就能给废喽。
但是,把手筋脚筋给挑了,那就是双保险了。
谁要是不懂事真就多嘴问起来,那也好说。
俺们都是乡下老农民,哪懂得啥几波虐待俘虏不虐待俘虏昂!
领导们交代的,以自身安全为重嘛,这娘们是日本间谍,瞅着都吓人,不把她折腾顺溜了,俺们不敢留活口呐!
黑泽爱子呜呜啦啦叫唤,下巴脱臼了,一时半会说不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