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林白听见,“喜欢吗?永远留下吧。”
——
林白醒来时太阳神苏已经驱车离开,玛尼的月光车正在神界上空奔逃,巨狼哈提的獠牙不时触碰到玛尼的衣角。
神宫每隔七日会举办一次小型星光宴会,诸神皆可随意出席,地点设在浮空之上的琉璃平台。
今晚很巧就是。
林白今天穿了一身由弗蕾亚亲手挑选的轻纱裙,颜色如同日落后的天空。洛基一见她便故作惊讶:“这还是记录使吗?”
她不愿搭理:“少贫嘴。”
“我可是诚实与智慧之神。”
“你是狡猾与胡说八道之神。”
洛基捂着胸口哀号:“你伤害了一个神明最脆弱的部分,他对自我的认知!”
他们的口头相争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宴会上,海姆达尔弹奏九界之琴,奥丁举杯为女武神们吟唱胜利之诗,索尔在和巨人神族比拼饮酒,而林白就靠在一根琥珀柱下独自饮酒,日子一直这么舒服该多好呀。
这样安逸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林白在记忆宫殿记录诸神传说、抄写命运之书,也在洛基的捣蛋游戏里笑出眼泪,有时还被拖去参加芙蕾雅举办的“疗愈冥想课”,在花香和光影之间,不曾回忆起过去。
有时她在露台抚琴,有时她躺在悬浮花园的藤椅上看书,有时在神光喷泉边的石阶上与赫尔一起数星星。
这里没有凡世的喧嚣,没有身世的追问,只有恒久不变的奔逃的太阳与月亮。
——
神界,下雪了,下界也下雪了。光明神巴德尔陨落了。
“这些可怜的花儿怎么办呀,她们多么怕冷,全都凋零了。”芙蕾雅撑着伞,试图救下一些花朵,但是于事无补。
同时,神界来了个新人,大家都不知道这人来自哪里。
那人披着旧斗篷,满脸风霜,赤脚走在神宫前的灼热石板地上,嘴里不停地念着:
“诸神黄昏要来了。。。你们都要完了。。。”
他嗓门奇大,声音粗哑得像峡湾的风啸。
第一天,众神震惊。
第二天,众神烦躁。
第三天,洛基开始蹲在他身后学舌,边学边笑得在地上打滚:“你们都要完了你们都要完了”
“别学了!”芙蕾雅拎着洛基的衣领把他提走,顺便丢给那人一块蛋糕,“吃点东西,别喊了。”
可他不谢,也不吃,只是继续喊:“你们都不信!但我看到过!黄昏之火从冰川深处升起,巨龙从冥界之井爬上天幕,诸神会燃成灰烬!”
这下,连奥丁都沉下脸来了。
“他是谁?谁让他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