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聪明。”她刷新对贺雨行的认知。
“自杀那次,贺雨行冻结了多长时间?”
“两天。”
石岩步入正题,“那他一般冻结多久算正常?”
王锵道:“几分钟,几十年,都有可能,说不定你都子孙遍地跑了他还冻着呢。”
王锵贫两句嘴,根本不把贺雨行的生死放在心上,自打他记事起就明白一个道理:贺雨行是阎王爷都管不了的,他可不在轮回圈里。
“那可不行!”太久了,她等不了。
“我怎么发现,你和老家伙都是傻的,我随便扯两句就啥都信了,哈哈哈,我问你贺雨行在哪壮烈牺牲的?”
石岩谨慎道:“和这有什么关系?”
王锵慢慢说道:“贺雨行有一次被炸死,死了化成的小芽都不完整,我去死亡现场找了几个月才找到残缺的芽叶……要是老家伙死相太惨,估计是芽叶不全才不长,你得费点功夫找找,你就把心咽肚子里,就是耗点时间,老家伙很快就回来了……”
真的很快吗?
她没见到贺雨行最后一面,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尾,现场会不会遗落芽叶,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只能在死亡现场找到答案。
石岩盘算着得尽快去一次,这一次谁都不为,只为贺雨行。
不过这一次,她要做好万全准备,千万不能让自己处在危险中,隐藏气息的干花是进入神秘空间的宝贝,可宝贝只剩最后一片。
“诶对了,老家伙卧室的桌子抽屉里有一些好东西,很重要,他说他不在的时候让你去拿,正好趁现在去找,在第二格抽屉。”王锵有时候猜不透老家伙的脑回路,他可不是个搞浪漫的好手,有什么东西不能直接说直接给,非得让他中间插一脚。
他竖起八卦的小耳朵,“是不是什么限量版的珠宝首饰?我前几天刷到他点赞过的视频号,好几个都是卖首饰的……”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檀木的卯榫制盒,里面不多不少,整整十片干花。
石岩抚摸着盒面凹凸不平的花纹,干花的香味很淡,混合着木质的独特气味,带着曾经的气息和回忆一起锁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
石岩等不了,她决定当晚就行动。
陈坪还是那么热闹,热闹到人们永远发现不了不循常理之处,她轻车熟路,藏身到NPC换装的后台棚子,一进去她傻眼了:棚子连着墙的部分,完全就是实打实的水泥墙,哪有什么门。
石岩不死心地拍,是沉闷的咚咚声,这墙是实心的。
她把棚子翻了个底朝天,置物架上的头套和面具都没落下,大大小小的地方她全看过,神秘的入口消失了。
石岩愣在原地,她脑子有些懵,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三个下班的“清朝老尸”拉开后台帘子,和石岩撞了个满怀,三个人上班上出职业病来了,忘了地点场合,下意识怪叫着半包围朝石岩扑过去,却不见人有反应。
“走错了。”石岩淡淡说道,她掀开帘子,在炫目的霓虹灯中有些迷失,一个人慢慢走进她的视线,欲言又止。
好半天,谭工才开口:“那个入口随机出现,不是死的。”
沉默片刻,石岩道:“我知道。”
她忽然想起一个地方,那里的入口说不定还在,石岩瞄谭工两眼,她摸不透那双眼睛里的态度,于是说道:“这次不是任务。”意思是他大可以不趟这趟浑水。
谭工死水似的眼睛泛起水花,肉麻的温情一闪而过后转为冷酷,“你的保镖为救我死了,我欠他一条命,我信你能救他,我跟着你。”
石岩笑了,“你都不问问我要干什么就无脑追随我,还是你觉得我能让贺雨行起死回生?”
谭工微微一笑,苦涩给狰狞的笑容平添了几分嘲弄,“起死回生有什么不可能,这个世界比这还怪还离奇的事情……”
他摊开两只手,忽然又作罢地摇摇头,“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你见过老子往死里打儿子,把学费钱扣下来买酒喝结果喝死的吗?听过成绩差就趁早死了算了别拖累人的真理吗?知道在有些偏远的山沟里,被人看不起就是一种原罪吗?”
石岩默然不语。
“总之啊,这世界上发生什么事都不稀奇,别说起死回生了,就算是人被蚊子给叮死也不奇怪。”
谭工收敛黯然的表情,努力恢复平静道:“我能做的,就是让世界稍微正常那么一点点,比如知恩图报,比如我就要投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