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衍投给军官一个眼神,后者遣散了围观看热闹的士兵,没多久场地内只剩下三人。
他冲着俏妤途笑了笑:“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俏妤途扶起祝池古,她不卑不亢地说:“比起这个,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针对他?”
“针对?是他自己非要这样,没人逼他。”
“你……”俏妤途的话还没说完,祝池古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不要理他,我们先走,他不会管的。”
事实证明霍无衍的确没有阻拦,他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叹口气,随后联系了一个人,让对方用最快速度来中央区。
…
回到住宿区后俏妤途把祝池古带到沙发前,给他倒了杯水。
“你体温又升高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她随口问。
祝池古接过水握着她的手没松,任俏妤途想抽手也无济于事,他的行为像孩童想要留住自己喜爱的物件一样,不撒手就是王道。
“怎么了?”
“我……”祝池古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
想说的话似乎变得很轻很轻,如同一片枯叶,从树上掉落的刹那便能被风撕碎。
他不敢奢求,不敢面对她。
这声“对不起”不能弥补他犯下的错,不能弥补对俏妤途造成的伤害。
“怎么跟我道歉?你没有任何错,”俏妤途坐在他身旁回握他的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等两人多说什么,系统很会乘人之危,面板出现在他面前,显示的红色未读比上次多了几倍。
祝池古头又开始疼了,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以后或许再没机会说了,他一把挥散系统影像,奇怪的举动差点误伤到俏妤途。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祝池古有些不敢看她,勇气这种东西真是……该有的时候没有。
有些事到开口时才发现原来那么困难,一句话的重量能压得心口疼,压得发不出声。
俏妤途摇摇头:“我没事,你体温太不正常了,先回去休息……”
她试图带对方走,但祝池古不知道哪来的倔驴劲,力气大得很。
“我要消失了。”
男人的声音很小,现在也不是晚上,住宿区走廊传来的脚步与嬉笑声完全能掩盖住他的话,但俏妤途听到了,她身体僵住,表情也呆呆的,祝池古的话犹如炸开的雷,零星过往破碎一地,只剩下简单的疑问。
“你说什么?”
她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千言万语如鲠在喉,突然的变故让俏妤途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丢了往日那般镇静模样。
男人眼睛里的情绪太多,她上前抓住祝池古再次问:“你刚才说什么?”
祝池古握住俏妤途的手,他本想抱她,但在即将拥抱的前一刻又拉开两人的距离。
“对不起……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他别开脸,让目光聚在天花板上,“我一直在想,我这是在做梦,梦总是很美好,有我喜欢的人在身边,未来也有你的存在。”
制造这场梦的人并不希望他一直活在梦里,他在拥有意识后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明知是错却还是将错就错,直到创造梦的人开始拿他最爱的人威胁他,让他意识到自己不可能给俏妤途美好的未来。
他不敢挑战未知,他的身体条件根本不允许他挑战未知。
祝池古忍着身体的疼痛短暂抽离意识,让自己与外界失去联系,同时,脑中的疼痛加剧,他用尽全力保持声线平稳,最后抱住了俏妤途。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祝池古想再见到她,想和她一起做每件事,”他说着轻笑出声,“可他没想到自己的梦会以这种方式呈现,还波及了最爱的人,甚至因此害爱人受伤难过,事情不能再发展下去了,很快,很快你就能出去了……”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像要熄灭的烛火,摇曳几下后彻底熄灭,只剩一缕白烟留在眼前。
“别说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先扶你到床上休息。”俏妤途眼睛发酸,她吸了吸鼻子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