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宫晓川……”
秦狮捂着胸口的伤口,眼神里满是忌惮。
“二弟,三弟,咱们……再等片刻。”
他看得出来,宫晓川已经是强弩之末,可那股死战不退的狠劲,却让他不敢再轻易上前——谁也不知道,这个已经站不稳的将军,还能爆发出多少力量。
孔金靠在云梯上,喘着粗气,灿金色的罡气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他看着宫晓川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司马错迟迟攻不下这座城。
不是因为城墙坚固,而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宁愿死,也不肯退的将军。
白象捡回钢鞭,白灰色的罡气也弱了不少,他看着宫晓川,又看了看城下越来越近的秦军,没说话,却也没再上前。
宫晓川拄着飞仙枪,依旧站在城头,飞仙枪的枪尖斜插在城砖缝里,那是用糯米灰浆掺砂石砌筑的老砖,坚硬如铁,此刻却被枪尖搅出细碎的砖屑。
喉间的腥甜第三次涌上,宫晓川硬生生将血沫咽了回去,洁白的罡气在体内疯狂流转,像无数把淬了冰的小刀子,刮着早已千疮百孔的五脏六腑。
他知道这是在透支性命,罡气越是汹涌,对身体的反噬就越重,可他没得选。
孔金是狮驼岭三妖里最棘手的,今日若不除他,日后必是乾州的心腹大患!
此时看着孔金靠在云梯上喘息,灿金色的罡气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这是宫晓川唯一的机会,今日他已经是必死之局,那临死之前自然要为那位镇国公做一件事!
只要今日他能够除去孔金,狮驼岭三妖折去一条主要臂膀,秦军的锐气必挫!
这样想着,宫晓川突然将舌尖咬得鲜血淋漓,剧痛让昏沉的脑子瞬间清明,随后便按军中秘传的“血罡术”,以自身精血为引,能短暂催发罡气,可代价却是脏腑受罡气反噬,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铁针在肺腑里搅动。
“轰!”
洁白的罡气从他周身猛地爆发,却不再是之前的凝实,反而带着几分猩红,像掺了血的雪,飞仙枪的虚影在身后剧烈晃动,枪尖的寒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刺眼。
“拦住他!别让他靠近三弟!”
秦狮最先反应过来,吼声带着慌,他见宫晓川眼神不对,那是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忙提着青狮吞天刀扑过来,青色罡气裹着刀风,直劈宫晓川的腰侧。
这一刀用了十成力,刀身擦过空气发出尖啸,若是被劈中,怕是连骨头都要断成两截。
但此时的宫晓川却是连躲都没躲,他甚至没回头,只是将飞仙枪往身侧横了半寸。
“当”的一声脆响,冷锻钢甲被刀身劈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甲片飞溅,刀刃直接嵌进骨缝里,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淌,在刀柄处积成小股,滴在城砖上发出“嗒嗒”的响。
他闷哼一声,却借着这股冲击力,右手的飞仙枪猛地往前一送,枪杆推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拖着受伤的左腿,朝着孔金的方向踉跄扑去。
白象也反应过来,断岳裂石钢鞭带着白灰色罡气,像条毒蛇似的缠向宫晓川的左腿。
“拦住他!”
钢鞭上的铜钉闪着寒光,只要缠住,就能撕下一块肉来。
“啪!”
钢鞭结结实实地砸在宫晓川的后心,冷锻甲的背甲瞬间凹下去一块,甲片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宫晓川感觉后背像是被重锤砸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来,溅在身前的城砖上,血沫里还混着碎肉——那是被罡气震伤的肺腑。
他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左手死死抓住旁边的垛口,指甲抠进砖缝里,硬生生稳住了身形。
他咬着牙,右腿往前迈,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左肩的旧伤、后背的骨裂、右肩的刀伤,所有伤口都在疼,疼得他眼前发黑,却凭着一股狠劲,死死盯着孔金。
飞仙枪的枪尖斜指地面,枪杆上的布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的血痂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枪杆木纹——这杆枪是用百年柘木打造,跟着他征战十余年,枪杆上的每一道纹路,都记着过往的厮杀。
孔金正靠在云梯上喘息,活血丹的效力早已过去,经脉里的剧痛让他连抬手都费劲。
见宫晓川像头濒死的猛虎般扑过来,他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后退,可云梯是用松木打造,被血水浸得滑腻,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从云梯上摔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梯杆,才勉强稳住身形。
此时的孔金已经彻底慌了,他扶着云梯的手在发抖,灿金色的罡气弱得像风中残烛,之前被雷霆重创的经脉还在隐隐作痛,此刻看着宫晓川满身是血冲过来,那眼神里的死寂,让他从骨子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