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很久很久,风吹起窗帘的一角,也将一张粉色的纸张,吹落在了秦贺脚边。
秦贺看见上面,是孟听絮端端正正的笔迹。
她说:「秦贺,你可千万千万别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了你的。」
他拿着这张轻薄的纸,连自己的眼眶是什么时候红的,都没有察觉。
许久,他终于收拾好了心情,缓缓走到了大厅。
「理由?」秦贺压低眉眼,看着秦时遇,后者脸上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甚至比他多了岁月赋予的斯文沉稳。
「你的性子太偏激,听絮不能再留在这里,她人生的选择权,不在你的身上。」秦时遇面不改色,声色清淡。
而一旁的沈棠野看向秦贺,笑笑,语调同样的缓慢冷静:「听絮和我说,你对她很好,我在这里谢谢你。」
「伯父」秦贺不甘心的看着沈棠野,试图转圜局面:「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一面听絮?」
「来不及了。」沈棠野摇头。
秦贺觉得很可笑,他毕竟年少气盛
,有些沉不住气,「来不及了?怎么就来不及了?」
「如你所见,听絮的人生应该由她自己做主。你没有经过我和声声的允许,也没有经过听絮的允许,擅自将她的名字放在了你的未婚妻一栏里,这点,我们不能接受。」
沈棠野看着少年人惨白无血色的脸,笑着摇头,「你确实很出色,只是比你父亲年轻时,还是少了沉稳和磨练。秦贺,你太顺了,这样必定会摔大跟头。」
而辛甜一直都没有说话,一直到此时,她走向秦贺,柔声道:「你和听絮都需要一些时间,你需要时间沉淀,而听絮,她需要时间成长。秦贺,你们都是独立的人。」
秦贺不相信什么独立的人。
他只相信自己的手段。
而如今,他受制于人,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
就是如此,其他的一切,都不是理由。
秦贺冷冷的看着秦时遇,许久,他勾唇,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说:「爸,我受教了。」
秦时遇抿唇,俊美的面容有一层淡淡的阴郁。
他和辛甜并没有给秦贺任何负面的家庭教育,可是这个孩子,还是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也许秦家人骨子里面,都疯
孟听絮到达时,这里正在下大雪。…
她看见孟声声站在不远处,打着伞,正在朝自己微笑。
一瞬间鼻酸,她扑进孟声声的怀中,哭着喊妈妈。
孟声声眼眶也红了,她轻轻拍着孟听絮的背,说着‘对不起,,也说着‘欢迎回家,絮絮,。
克里昂家族作为最大的家族,此时并不是那么太平。
沈棠野这个新教父当了还不到三年,作为一个外人,能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很不容易。
孟听絮第一次见到异域风情。
落满雪的巴洛克风格的街道,复古风情的城堡,还有沿路不知名的美丽植被。
它们在霜雪的覆盖下,正在默默的准备来年春的绽放。
孟听絮听见孟声声的声音,很温柔的问自己:「絮絮,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都可以和妈妈说。」
孟听絮愣了愣,一时间想不出来。
她看向孟声声,很认真的说:「妈妈,我想见见秦贺。」
孟声声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她握住孟听絮的手,「现在不行,絮絮,你要先学会适应这边的生活,我才能让你见秦贺。」
孟听絮有点失落,而这份失落,在她看见白鸟时,变成了负面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