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过来给男人开锁,谢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雨里,苍山跟上前,在身后给他撑着伞,适才过来的时候,他压根不敢跟表姑娘对视,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在他们走后不久,春绿和抱玉二人便冲了进来,皆红着眼眶将她围住。
她们如何都想不到,那般温和的大公子竟会对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
眼见阮凝玉唇瓣红肿,衣襟也微乱,抱玉更是吓得哭了出来。
阮凝玉蹙眉:“放心,他没对我用强的。”
他到底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没有用强,但阮。。。。。。
黑曜殿的夜,比北狄其他地方更冷。
林修远站在赵德身旁,望着神像前那盏微弱的烛火,心头却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可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那位‘公子’……他叫什么?”林修远低声问。
赵德缓缓转身,从供桌上取下一枚玉牌,递到他手中。玉牌上刻着一只玄鸟,与祭坛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他的名字,是赵昭。”赵德道,“但北狄人称他为??阿史那?穆。”
叶青倒吸一口凉气:“阿史那?那是北狄王族的姓氏!”
赵德点头:“他是北狄王最宠爱的儿子,也是王位继承人之一。他在北狄长大,精通兵法、骑射,深得军心。若非我当年拼死将他带离东宫,恐怕他早已死在那场大火中。”
林修远握紧玉牌,眼神复杂:“你为何要这么做?先帝既然有意换储,为何不直接立诏?”
赵德叹息:“先帝病重,朝局动荡。太子虽仁厚,却无主见,极易被权臣操控。而那位宗室子,天赋卓绝,性格刚毅,本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当时局势未稳,若贸然换储,只会引发内乱。”
林修远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所以你带着他逃亡北狄,是为了保全大晟?”
赵德点头:“我原计划等局势稳定后,再将他接回。可惜……东宫之变来得太快,我来不及返回。”
叶青皱眉:“那你为何不设法通知林大人?”
赵德看向她,目光深沉:“因为我知道,林修远会来找我。”
林修远一怔。
赵德继续道:“你是我亲自挑选的人。你在东宫时就聪慧过人,忠心耿耿。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揭开这个秘密。”
林修远沉默良久,才低声问道:“那现在呢?我们该如何让他相信自己是大晟的皇嗣?”
赵德缓缓道:“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亲眼看到真相。”
林修远与叶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带我们去见他。”林修远坚定地说。
赵德点头:“明日午时,他会来供奉堂祭拜先祖。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他。”
魏衡低声道:“大人,这太冒险了。若他真已效忠北狄,我们可能会被当场拿下。”
林修远淡淡一笑:“若连这点风险都不敢承担,又如何谈得上改天换地?”
赵德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翌日午时,供奉堂内香烟缭绕,烛火摇曳。
林修远与叶青藏身于屏风之后,魏衡则守在门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了供奉堂。
他身穿北狄贵族服饰,腰间佩剑,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尽管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已隐隐透出一股王者之气。
他走到神像前,恭敬地跪下叩首,口中低声念诵着北狄古语。
林修远盯着他看了许久,心中竟生出一丝熟悉感。
那双眼睛,那股气质……分明与当年的先帝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