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罗泽凯盯着他,语气沉稳,“他的病房有监控吗?”
“有。”王主任点头,语气干脆,“特需病房必须24小时监控,这是硬性规定。”
“我想看一下他进医院以后的状态。”罗泽凯说。
王主任没再多问,直接转身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
他动作熟练,几下就调出赵胜利病房的监控录像,将时间线拉到赵胜利被送进医院后的时段。
画面中,赵胜利被两名护士推进病房,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不堪。
但罗泽凯眼神一凝——就在推床经过门口监控死角的一瞬,赵胜利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却异常清晰:不是无意识的抽搐,而是有意识地屈伸,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被看见”。
罗泽凯心头一紧。
画面继续推进。
赵胜利被接上心电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着看似紊乱的波形,呼吸急促,眉头紧皱,一副痛苦模样。
但罗泽凯只扫了一眼,就皱起眉:“这心电图……不对劲。”
“你也看出来了?”王主任苦笑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调出另一组数据。
“这个心律的波形太‘标准’了,整齐得像教科书。”
“而且,肌钙蛋白和CK-MB指标完全正常,根本不可能引发剧烈的胸痛反应——更别说当场晕倒。”
“所以你们知道他在装?”罗泽凯目光如炬。
“知道。”王主任叹了口气,语气无奈,“但不能拆穿。他是退休县长,身份特殊。”
“只要他本人不承认,我们只能按流程走——抢救、留观、上报。谁敢说一个‘装’字?出了事,责任谁担?”
罗泽凯盯着屏幕里赵胜利那张“痛苦扭曲”的脸,脑海中飞速整合着信息:
周玉兰的蹊跷自杀、
那封直指自己的恶毒遗书、
赵胜利恰到好处的“突发心梗”、
刚才在病房里他情绪激动、拍床怒骂的激烈反应、
以及监控里这些难以察觉却异常精准的细微破绽……
所有线索像一根根丝线,看似散乱,实则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牢牢攥住,最终全都指向自己。
罗泽凯心头一沉——周玉兰的死,根本不是绝望下的冲动,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而赵胜利,绝不是无辜的旁观者。
他知道多少?
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