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既没有怒气,也没有急躁。
这份沉着,颇有几分大将风度,让人既惊讶,又不由得心生敬畏。
厉寒生抬高声音质问:“林晚,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当着李处长的面,再重复一遍!”
“别怕,我们是来给你做主的!有李处长在这儿,整个泉源市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罗泽凯听得明白,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诱导。
但他并没动怒,反而带着几分关切问道:“林晚,你母亲住院了?手术还顺利吗?”
林晚死死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发抖,眼神恍惚,好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回答。
李文远轻轻咳了一声,语气温和地开口:“你就是林晚同志?”
林晚像受惊一样颤了一下,弯着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林晚。”
李文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别紧张,坐下说。”
林晚却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坚持站着。
罗泽凯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给李文远。
李文远摆手谢绝了。
罗泽凯就自己点了一支,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
他跷起二郎腿,吞云吐雾,那神情不像是在接受调查,倒像是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之前李文远对罗泽凯说话时语气严厉,但面对这个普通服务员,却显得格外和善。
他语调放得很轻:“林晚,听说你在国宾馆工作期间受过欺负。那个欺负你的人,是谁?”
林晚浑身像筛糠一样抖起来,飞快地抬头瞥了罗泽凯一眼,随即牙齿打颤:“我、我——”
厉寒生厉声逼问:“林晚,说真话!那个人是不是就在这里?”
“老实回答!你之前怎么说的,现在就怎么说!”
“要是前后不一致,就是诬告公职人员,罪加一等,要坐牢的!”
罗泽凯眉头微微皱起。
谁都看得出来,厉寒生这是在反复施压,想把林晚往指认自己的方向上引。
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冷眼看着这场精心策划的“审讯”。
林晚还是沉默着。
厉寒生眼珠一转,换了个方式问:“罗泽凯是不是给过你五万块钱?”
林晚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是……”
厉寒生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声音更冷了:“林晚,他给你钱,是为了买你的身子,对不对?那天晚上,他就把你睡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