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刘广发佝偻着背、踉跄离去的背影,额角冷汗未干,手指微微发抖。
他猛地将手中烟头狠狠摁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疯子……真是疯子!”他低声咒骂,声音里带着后怕与愤怒,
可骂着骂着,他自己也笑不出来。
他知道,必须先得安抚好刘广发的后路,刘广发才不会真的发疯。
“崔县长,刘广发现在有点狗急跳墙,我现在该怎么做?”
薛岳将电话打给了崔永浩,把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崔永浩沉默片刻,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像是冰层碎裂的轻响:“你慌什么?一个村支书还能翻得了天?“
薛岳擦了擦额头的汗:“可他手里有录音。。。。。。“
“那也叫录音?“崔永浩嗤笑一声,“连个完整句子都没有。不过——“
他话锋一转,“只要给他保留村长的位置,他应该不敢和你鱼死网破。”
薛岳不住的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好,我是县长,只要我不动他,没人会动他。”说完,他又顿了顿,“你再去找于得水谈谈,小心他乱说话。”
“好好,我这就去。”
薛岳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了于得水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于得水的声音略显疲惫:“薛书记。”
“于主任,”薛岳压低声音,“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方便。”于得水赶紧回应。
“那好,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急事。”薛岳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挂了电话。
他需要在刘广发彻底发疯前,把所有可能的漏洞都堵上。
于得水作为当时酒局的见证人,必须确保他不会在关键时刻倒戈。
二十分钟后,于得水推门进了薛岳的办公室。
“薛书记,大中午的,啥事这么急?”他一边擦汗一边问。
薛岳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脸上带着惯常的亲切笑容:“于主任,辛苦了。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聊聊牧羊村的事。”
于得水一听“牧羊村”,眼神立刻警觉起来:“那事……不是已经定了吗?市里都发文件了。”
“文件是文件,”薛岳缓缓坐下,语气意味深长,“可人心,才是最难测的。”
他盯着于得水,一字一句道:“刘广发今天来找我,说我在酒桌上暗示他们违建。”
于得水顿时懂得了他的意思,马上摇手,一脸坚定:“没有的事,我只记得你在喝酒的时候给他道歉,说拆迁的工作过于急躁。”
薛岳释然而笑,对于得水的回答特别满意。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轻轻推过去:“于主任,你在镇里干了这么多年,一向公正,大家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