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薛岳,正窝在自己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刚从市里开会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公告栏上的红头文件,当时腿都软了。
本以为,趁着罗泽凯“被调查期间”,自己能顺理成章接班,掌控开发区,从此平步青云。
可罗泽凯不仅没倒,反而轻飘飘一挥手,就调动了市规划局,直接把牧羊村项目给“毙”了!
这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这个“代理书记”打得满地找牙。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罗泽凯的建议,完全合规、合法、合程序。
他要是跳出来反对,那就是公然对抗市级决策,政治前途直接完蛋。
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烟,一根接一根,脑子里全是“完了”“全完了”
就在这时——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刘广发像一头疯牛般冲了进来,头发凌乱,眼睛通红,手里还拎着一把从家里带来的木棍。
“薛书记!!”他嘶吼着,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你得救救我们村啊!不能让罗泽凯这么搞!”
“罗泽凯直接掀了桌子他一个停职的,凭什么一句话就把我们全村的命给断了?!”
薛岳吓了一跳,烟头掉在裤子上都没察觉,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刘广发!你干什么?!”
刘广发双眼充血,木棍往办公桌上狠狠一剁,“咔”地一声,木棍断了,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准话,我就在这儿等着!我死也得死在你办公室!”
“你疯了!”薛岳又惊又怒,想上前夺棍,又怕激怒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威胁公职人员!”
“我不管!”刘广发嚎叫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家刚盖的房子,八万块!我儿子结婚的彩礼钱都投进去了!”
“你说拆就拆?补偿都没了?我们一家老小住哪儿?!”
他越说越激动,木棍在空中乱挥:“你说你是咱们村的靠山!你说你能罩着我们!”
“可现在呢?罗泽凯一句话,你就缩着脖子当乌龟?!你对得起我们信你吗?!”
薛岳脸色铁青,额头冷汗直冒。
他想喊保安,可又怕事情闹大。
“刘广发!你冷静点!”他强作镇定,声音却在发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能罩着你们了?
刘广发猛地扑上来,一把抓住薛岳的领带,将他按在墙上,“你说只要我们闹,政府就会加钱!”
“你说罗泽凯倒了,你就能给我们撑腰!现在呢?你他妈就是个软蛋!”
薛岳死撑着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有证据吗?”
如果他承认了,那不仅是在政治上自掘坟墓,更是将自己彻底绑上牧羊村这艘已经沉没的破船。
“证据?”刘广发狞笑着,“你忘记你和我喝酒的时候说过什么了?别忘了,当时有于得水在场。”
“那你让于得水作证,看他能帮你吗?”薛岳豁出去了。
如果现在不把刘广发震住,刘广发就会随便拿捏他。
果然,刘广发楞了一下,随即又狞笑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