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的池水,泛着刺眼的金光。
静谧又美好。
美好得像一个讽刺。
唐宛如脖颈僵硬地一拧,骨头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她从沙发上,一寸寸坐直了身体。
就这么睁着眼,坐了一夜。
身上那件真丝睡袍,早被冷汗浸透,又被空调风干,黏腻地贴在身上,骨头缝里都往外冒着寒气和酸痛。
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那片死寂。
她抬起头,视线穿过空旷的客厅,死死盯在那扇紧闭的卧室房门上。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冲刷。
她的答案。
接受,还是。。。。。。不接受?
也就在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柔软的羊绒毯。
空气里,飘着浓郁的现磨咖啡香。
他起来了。
唐宛如的身子彻底僵住。
她缓缓转过头。
叶远已经换上了一身ErmenegildoZegna的浅灰色西装,顶级羊毛面料一丝褶皱也无,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包裹得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塑。
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正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着咖啡,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昨晚那个强势霸道、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这个衣冠楚楚、冷静自持的叶氏总裁。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端着咖啡杯,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平静得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然后,他抬手,指了指吧台上的另一个空杯子,以及旁边冒着热气的咖啡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