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性格直率,知无不言,楚常欢从她口里对北狄王庭逐渐有了了解。
十月将近,临潢府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调养一个多月,楚常欢的身子大有好转,不再似从前那般畏寒,人也丰腴了不少。
是夜,新雪簌簌,楚常欢披着一件裘绒大氅于廊下观雪,顾明鹤端来一杯热水,并一枚褐色药丸递给他。
雪片落在掌心,转瞬消融,只余零星水渍。楚常欢收回手,看向他道:“这是什么?”
“香脂丸。”顾明鹤道,“服下此药,可助你顺利产子。”
楚常欢顿时愣住,下意识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孩子尚不足七个月……”
“这药是给你养身子的,需提前服用。”顾明鹤温声哄道,“听话,吃了罢。”
此前得知他怀有野种时,顾明鹤气到疯魔,差点要了他的命。
大夫说,他孕初时动过胎气,曾熏艾强行保胎,后又经他威胁一番,实在太伤元气,腹中孩子极有可能早产。
眼下胎儿已经快七个月了,不知哪一天就要瓜熟蒂落,他必须提前替楚常欢养一养身子,届时便能正常分娩。
楚常欢迟疑几息,终是将那药丸就水服下了,顾明鹤捏了捏他的面颊,笑道:“外面冷,回屋去罢。”
待合上房门,顾明又想起了什么,对他道:“明日中原要来几位使臣,百官相迎,我早朝后便不回来陪你用膳了。”
“中原的使臣?来北狄做什么?”
“我也不知。”
楚常欢暗自揣测了一番,没再多问。
待洗漱毕,顾明鹤便将他抱放至床头,旋即欺身吻了过去。
有孕的身子比从前更熟更敏-感,不过吻了片刻,楚常欢就软在他怀里了。
顾明鹤就势解開他的衣,低頭吃上一只飽滿的汝房。
染了蔻丹的手指陷进男人的发间,小声申吟起来。
顾明鹤一面品尝,一面抬眸端详他,楚常欢不经意对上夫君的视线,顿觉耳廓一热,忙用手捂住他的双眼:“明鹤,你坏……”
顾明鹤便惡劣地合上齿关,去咬那粒鋌翹的汝頭。
楚常欢不堪如此,放聲大叫起來。
北狄的雪宛如鹅毛飞絮,尽数浇在一支疾驰的队伍身上。
风雪掩去了为首那人的面颊,却遮不住他眼底的期盼与焦急。
而夷离毕郎君的寝室里,却是暖意融融,无尽缱绻。
楚常欢被夫君逗得泣声连连,不知讨了多少次饶,嘴里央求道:“明鹤,别玩了,快进来。”
顾明鹤便如他所愿,扶勢而至,挺崾大动。
他的肩头和臂膀上有几处新伤,早已结痂,楚常欢迷离望来,恍惚记得这是那日在雁门关外,他和梁誉缠斗时所伤。
几条轻微剑伤尚且恢复得如此缓慢,不知梁誉那道被刀刃绞穿的豁口又如何了……
楚常欢眼神游移,转而又凝在顾明鹤心口的旧疤上。
「你体内的同心草便是顾明鹤所为,他不仅给你下巫药、用心头血操控你,还曾将你囚于笼中,百般折磨。」
梁誉的话猝不及防地盘旋在脑海里,教楚常欢混身一僵,眼底欲念全无。
察觉到他的异常,顾明鹤骤然停了下来,俯身看向他:“欢欢,怎么了?”
楚常欢逐渐回神,目光柔柔地看向他:“没事。”
顾明鹤吻了吻他的眉心,温声道:“那就继续。”
*
雪下了一夜,天明时满城皓白。
楚常欢贪睡,至巳正方才转醒,侍婢打来热水供他梳洗,旋即呈来热腾腾的饭食,毕恭毕敬地道:“夫人,您请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