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心头再次浮现上了这两个词语。
“妈妈,你还没告诉我呢~外祖母送给你,你为什么不送给我呀?”见母亲一面给木梳上漆,一面微笑着,却没有回答她,安亭有些急了。
它其实也好奇。
所以和安亭一样等待。
既翕是想开口的,但忍不住轻咳两声。
原本它以为她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染了风寒。
但是真正仔细打量她,才忽然发现,她鬓间生出了一两丝的白发。
它原本最想知道的,反倒因为出神没有听清。
它出神,是在想,这些年,既翕应当过的不好……
旁的,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它没有见到既翕的丈夫。
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它才知道,既翕的丈夫过世了。
她和女儿相依为命。
但既翕把安亭照顾得很好。
它好像头一次产生了一种的很复杂心情。
既想知道过去的几年发生了什么,又不想知道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
它见过很多人。
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些人形形色色,走马观花,时光匆忙。
但既翕不一样。
既翕是它的‘亲人’、‘朋友’。
这个念头很早就根植在它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它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这一刻,它很难过。
在既翕最艰难的一段,它没有陪着她。
它想起很多年在画室,既翕母亲葬礼那天,她哭得天昏地暗。
在过去的几年,在经历艰难困苦,在她丈夫离开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像上次一样,不知所措……
它恍然间生出很多念头。
譬如,它希望命运能对既翕更好些。
但它也知道,命运给了既翕挫折,也同样给了她历练。
给了她坚韧和包容。
那是1979年的春天,万物复苏。
它也在渐渐复苏。
既翕曾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
书香门第,一直底蕴深厚。
自恢复高考以来,既翕在大学任教,生活渐渐恢复平静。
安亭也在既翕的教养下,一天天长大。
平静的日子总会让人产生错觉。
它有时候仿佛看到的是既翕小时候和母亲在一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