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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十几秒的演示中，顾文莳是真心实意想要压制自己。

对于常年位居高位的陶珩而言，那种感觉极为难受，在对方的眸中，自己沦为被狩猎的对象。

被锁定，被怀疑。

但顾文莳没有给予确切的回答，他勾着陶珩的肩膀，手指轻轻点了下脸颊。

“怎么样？”

男人在耳旁轻语，还在说着恶劣的玩笑，陶珩上高中时也见其他男生玩过，总是假惺惺亲近，甚至会提出亲脸颊的要求。

人类好像总会如此。

但亲脸不是喜欢对方才会做的吗？

陶珩不理解，他与顾文莳僵持在原地，一言不发。

而就在他犹豫的那几秒，嚷嚷收作业的家伙彻底忍不住了。

感到权威被质疑，“咚”的一声巨响，宿舍老旧的木门被突破。

不是指大门被撞飞，而是一颗脑袋撞出一个窟窿，木屑随之飞溅。

脑袋从缺口处探入屋内，撞坏的部分凹凸不平，尖刺没入皮肤之中。

但对方任由鲜血掉落，他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疼痛，瞪大眼睛，怒视屋内的三人。

“你们为什么不回话？学生必须回答长辈的问题！”

“为什么不交作业？你们为什么不学习？”

“进步，进步！我像你们这个年纪，时时刻刻都在学习，你们怎么能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

更让人吃惊的，是对方的身份，陶珩勉强将其认出，正是他们的辅导员，也是数个小时前，在群里发消息的那位。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似乎变成课代表，正在帮老师收集作业。

但老师又是谁？作业又是什么？

现在还没有开学，根本不存在授课老师。

比起张艺轩的害怕，陶珩反而向前一步，询问一只脑袋探进来的辅导员。

“有什么作业要交吗？我不知道。”

霎时，屋内两人再次沉默，陶珩同样表示疑惑。

既然对方要收作业，不应该询问吗？

而辅导员的确能够交流。

但不多。

他的头上没有明显的畸变痕迹，只是整个人十分邋遢，头发脏乱，双目充血。

“你怎么问得出这种话！学生连自己的作业都不记得，你还能记住什么！”

男人扯着嗓子喊，发黄的牙齿喷出腥臭的口水。

这位辅导员是中年男性，地中海，皮肤蜡黄，戴着金丝框眼镜。

无论春夏秋冬，手里都会捧着保温杯，似乎不满足辅导员的职务，嘴中抱怨这抱怨那。

平时几乎不管事，但学生若是想请假，他定会百般刁难，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问题，仿佛查别人户口。

大部分学生都不喜欢他，是不受待见的类型。

每到周日的班会，辅导员更会挨个数落，把这星期犯错的人揪到讲台上罚站，严厉程度堪比高中，完全打破学生对大学的幻想。

以贬低他人为乐。

辅导员的眉头似乎没有舒缓的时候，任谁在任何时候撞见他，他都是一副不满的模样。

尤其是现在，眉毛形成八字，挤在一起，显得十分狰狞。

“学生的职责就是学习！人必须一直学下去，不能停下！你们两个平时就像个废物一样，尤其是，陶珩，那可是伟大的存在亲自下发的作业，我们想要都无法拥有。”

“走路也是，得时刻挺胸抬头，走路玩手机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