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冰海心里一惊。
第三次世界大战是真的来了。
她和醉花赶快冲到院外。
只见阿扎像一只被抛出的球一样趴在地上,嘴角鲜血四溢。
他趴在地上,身子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那样沉,四周非常冷,有比院中更加呼啸百倍的山海之感,粗重的风交叉着在他身边撞击,他微微抬起头,睁开眼。
自己已经摔到了院外的小巷上。
巷子两旁的树群像集体准备战斗的战士,每一颗都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树枝攥紧力量,准备随时杀出一片腥风血雨。
男人的神智有些模糊,又格外清醒,他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到,但他还是在等,眼中在不停寻找。
他觉得身上很冷,四周全是冷空气,而趴在地上的他就像一只青蛙,像一只在井底等待着看到外面世界的青蛙。
他视线模糊,看不清细节,从耳边也能感觉到非常犀利的、紧张的凝视。
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问了。
只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出现的总是会出现。
该被他知道的,想被他知道的,即使他不谈不问,也会被他知道。
而他只管安安静静的接受这一切。
想到这儿,心中升起一丝悲凉,可又有一丝灼热,那灼热如滚烫烈火烧着他这颗已经快要麻木的沉默的心灵。
风依旧很大,他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胸腔骨的压迫感席卷全身。等了好久都没有人进攻。
“你们又都是谁啊。”过了很久,他才压着声音,安静的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一排排风中摇摆的树枝。
它们迎风摆动,推过来一阵阵排山倒海的树风,树风被推到阿扎脸上,他闻到若有若无的烧焦味。
烧焦味从鼻腔进入胃里,他觉得一阵恶心。
“怎么办啊?”醉花对流冰海说。
这男的好像被包围了。
流冰海静静看着巷子远方,不出意外,那边应该会传来什么动静。
阿扎也回头向巷子口看去,他也觉得那里面该出现什么东西,但是,只有空无一物。
眼前,是树群庄严的审视。
似乎他一动,就会被卷起来抛到天空,然后再也下不来。
他撑着双臂稍坐起了身子,视线已经恢复了大半。
他望着这片树群。
而后,从刚刚他凝望过的巷子口,突然窜过来一颗和之前那颗几乎一模一样的石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颗石头从家里逃出来了。
总之,那颗石头炮弹一样向男人飞过来,速度极快。
马上就要撞到他的腹部。
流冰海吹了一口气,又把力量帮他卸掉一半。
至少保证他活着。
但是这颗石头力气很大,她卸掉石头一半力也耗费了自己很大力气,顿觉疲惫。
可这并没能终止什么,被石头撞击的阿扎被撞到了树群之中。
刚刚他离树群很远,只要他不造次,还算安全,但现在他已倒在巷子中间,树群就在身边,它们低头看到飞过来的阿扎,就像看到了失败者。
他没能有任何反应,被一颗树的树枝胡乱又温柔的抚摸,它像个千手蜈蚣似的,摸了阿扎一会儿,然后扫地似的,枝条团起变成大扫把,扫把一挥,阿扎皮球一样被扫到了树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