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柏意望着她,忽然开口:
“那株花后来怎么样了?”
她的眼神困惑了两三秒,反应过来后目光朝左上方微微挪动,一个很标准的回忆状态:
“在我的书房,花期很长,开花时每天都很香。”
迟柏意知道她没有说假话。
因为她说:
“每天出门前还得先给它请去阳台晒晒太阳,浇水要看土湿不湿,也不能天天浇……”
“你喜欢它?”
“迟大夫不喜欢么?”
迟柏意被她这样反问,就笑了:
“那得看开出是什么花了。”
“可我喜欢。”孟知玉声音有些低地说了一句,“是我捡来的,我就喜欢。”
“不管它开出的根本不是你想要的花?”
孟知玉同样直视她,不卑不亢,不躲不闪:
“不管它开出的是什么花。”
“我只是、喜欢养花这个过程。”
“给它浇水、施肥、松土,看它长大。开出什么花都不要紧。是不是我想要的也没有关系。它长着就好。最好是越来越好,然后……”
“然后?”
“然后我希望它能站在今天的这个展会上,或者赛场上,都可以。”孟知玉说。
“再写上你的名字么?”迟柏意控制不住在脑子里想象一盆金奖……小苍兰?
“也不用要有我的名字。”孟知玉回答,“只要它站的够高就可以。名字无所谓。我相信我浇的水我做的一切都会在它身上留下我的东西。”
在它漫长成长最终能开出花的这个过程中的……
所有、最需要我去做什么的每一个时候。
“不留遗憾就好。”
迟柏意的手机无声无息亮起屏幕。
十分钟后,屏幕暗下去。
陈运挂了电话,抓了抓头发,又研究半天还是搞不懂什么续航几档的,干脆指颜色更鲜亮的那辆:
“算了,就这个吧。”
二手车店的老板眼睛都亮了:
“行,这辆还是新……半新的呢,送来的那人说了这辆质量很好的,也宽敞,带个人什么的都方便。”
陈运觉得也是,于是很果断地扫码付钱,不过迟柏意帮忙设定的支付密码有点绕,她在那儿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只好笨手笨脚地调指纹:
“那就八百了对吧,有什么问题的话……”
“有问题姐这儿包修。”老板语气坚定,“放心吧妹子,我这多少辆车呢,单就这辆我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陈运付完钱,满意地点头,跨上去走了。
老板站在原地看她连人带车拐过弯儿,赶紧一溜烟跑回店里打电话:
“哎妹子,你买的那车终于出去了。对对对,那你看看你这个钱……”
“我转给你。”孟知玉说,“一千三,你看看到账没有。”
“到了到了。”
包厢里钱琼还在撕心裂肺地吊嗓子,迟柏意特别想给耳朵堵上棉球,可在坐的几位都没啥反应。
小魏在跟袁灵手拉手姐俩好的促膝长谈,眼看马上要感动得满眼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