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安塔为数不多看到西奥多脸色如此生动的表情。这时候的他仿佛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你不喜欢这里。”
安塔的回答仿佛一支离弦而出的利箭,掠过西伯利亚的雪原,带着凛冽的风直直地刺中西奥多。
“Why。。。”
这句话就是西奥多问安塔芮丝,也是他在质问自己。
安塔垂眸看向西奥多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然后又看向他的眼睛。
一瞬间,她完成了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
牵上冰凉的指尖的那一刻,想象中的混乱记忆并没有再一次突然闯入她的脑海。
难道是她猜错了?
还是触发需要别的条件。
“Disapparation!(幻影移形)”
被抓紧的指尖,陌生的温度,混乱的风和恼人的眩晕感。他讨厌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讨厌这种蓄意讨好的接近,讨厌失控感……
几乎是一踩到实地的瞬间,他就大力地甩开了安塔的手。
可!忽然间!迅疾下坠的风刮过他的耳膜。
“噌—噌—蹭——!”
湿咸的海风迎面而来!
人影在下坠!
西奥多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动作,脚边沙砾就在他眼下滑落!
他竭力呼喊:“安塔芮丝——!”
声音在空旷的崖壁回响,下坠的身影俨然缩成了一点。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睛睁得生疼,心跳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扑通——!”巨大的白浪溅起,汹涌的海面吞噬了渺小的点,然后重回平静。
在大海面前,即便是巫师也显得格外渺小。
这场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到就在花园森林附近的维森特都没来得及反应。
安塔的幻影移形掌握得比他预估的要熟练!
他找不到他们了!
该死!
维森特斥骂着自己……
但于事无补。
一整天,维森特几乎跑遍了半个欧洲,频繁的幻影移形让他虚弱的灵魂无法再维持画像上的样貌。
他最后倒在一个昏暗的路口,背靠着湿漉漉的青苔墙,感受着久违的这世界仅剩的温度。
命运无法把控的无力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秩序不可违背。
“这就要放弃了吗?”黑暗中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一举一动都带着对此情此景机智的厌恶。
维森特看到她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心中紧绷着的弦缓缓松开,他索性直接滑坐在了地上,脸上带着苦笑,完全让人忘却了他之前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会帮她的。”他卸力说道:“我能看到你,不就证明她已经安全了。”
黑暗中的身影转身消失,只空留下一句话恶狠狠地:“你最好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