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一共六人,厅内安静,厅外亦是。
次日一早,袁离早早醒来,率先敲响楚介的房门,久久无人回应,再次转过头,面前便是邀请她去吃早茶的保姆。
到达饭厅,她才知道屋内没人回应的原因。桌子前围绕的五把椅子,此刻多出一把,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为谁添的。
袁离收回视线落座,她依旧是坐之前的座位,没有变化,唯一的区别——身旁坐着嘉木。
坐在主位上的嘉行道,抬手品了一口早茶,看样子,没打算开口说话。
昨夜发生的事太多,她遭绑架,肖弦离奇“失踪”,狗有意识的吠叫,一切显得那么突然,却又这么真实。
当然,后续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差点死在那两人刀下,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邀请他们来吃早茶无非就是这一件事。
怎料主位上的人出乎她意料,非常平静,似是意料之中,早早做好准备。
按照先前推算,嘉行道对自己的特殊待遇是他出于私心,但在这么大的宅子内,自己身处危险,他却是不管不顾,甚至是无所察觉。
怎么可能……
“愣着做什么,早茶马上凉了,趁热吃才好吃。”他视线始终落在陶瓷碗上,没有分出下面人一点。
现在的情况,说的上话的只有嘉木,除他之外,任何人说话都不合适。
“昨夜……”他刚说出两个字,便被主位上的人打断。
“快吃,要凉了。”嘉行道冷冷地注视着嘉木,目光森然。
一顿早茶,吃的各怀心思。
很快,早茶见底,嘉行道再次发话。
“算起来,自从嘉木回来,我们便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好好坐在一张桌子上。”“昨夜想起这一茬,觉得亏欠远道而来的朋友,所以冒昧请你们一起来吃早茶,是我招待客人不周。”嘉行道举起白水,扫过大半张圆桌,最后收回。
袁离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含笑回应,视线收回的瞬间,她余光注意到,一旁男人皱起眉,明显看主位人不顺眼,但那仅是一瞬间。
或许是她的错觉。
“最近家里招贼,总会陆陆续续丢一些不值钱的玩意,管一次还好,两次还好,多了也就不想管了,你们也知道,人老了精力有限,有些事,管不动,也不想管。”
他抬头望向餐厅外的天空,继而接着说:“所以你们保管好自己的东西,丢了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但我会尽可能补偿。”
同一时间,厅外天空飞过一群雀鸟,雀鸟你追我赶,最后一只总是跟不上队伍,渐渐地,被队伍彻底甩开。
一只鸟慢慢悠悠的在队伍后方飞行,它的翅膀扑腾的厉害,叫声更是划破长空,没有放弃追赶,但这微不足道的努力,根本不足以实现它的目标。
嘉行道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待他再次抬头,雀鸟已然飞过屋顶,不见身影,只听声音。
稍过一会,雀鸟的努力彻底淹没在高空,人们看不到,鸟群注意不到,独留它不断挣扎。
他接过保姆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毛巾放下的间隙,他的视线落在她那边,同时,袁离也望向他。
雀鸟的叫声她听到了,与此同时也注意到嘉行道面上的变化。袁离无声观察桌上的几人,说实话,除了他,其他人她只是一扫而过。
“近期睡眠浅,昨夜院子里的动静太大,我也醒了。”他盯着她,“今早才听院子里的人说,家里有客人受伤了,被毛贼打的。”
嘉行道抬手示意身后的保姆,保姆转身朝屋内走去,“我这待客之道太差,一点歉意,还请收下。”
话落,保姆从他身后的屋子里走出,和进去对比,手里多出一只黑色皮箱,皮箱做工精致,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
她停在他斜侧方,得到指示后向前走两步,驻留在袁离身边,保姆移开碗筷,在她面前放下皮箱,咔的一声,皮箱被打开。
袁离身子一歪,依靠在椅背,双手别扭地放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