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们把东西搬回去。”她说。
他仍然固执的没动。
“叫她们把东西搬回去!”她耐着性子重复一遍。
他深呼吸,摆摆手让她们搬回去。
“哪天你如果觉得客房不好,再来也行。”他作出退让。
“这只会比那恶心。”她不想跟他浪费口舌。
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尽管她听到了哭泣声。
他还太小,不懂什么是爱。
袁离在路过巷口时,刻意往后撤一步,她隐隐约约在黑暗里看见了一个身影,体型令她眼熟,八成是认识的。
她拐进巷口,男人抬头,二人对视。
男人脸上没有常挂的笑容,反而是极少见的阴沉,大概率是心情不好,袁离靠在他对面。
并不是出自她好心,而是正好烦得慌,找个人打发时间而已。
“心情不好?”没听到说话声,反而接过那头扔过来的烟。她挑眉,有点意外,“烟不留着自己抽?”
说着,她听到那头说,“烟我早戒了,抽着不舒服。”
她愣了下,歪着脑袋低笑几声,“给我烟的可都是你。”
“随身携带但不抽,好像没有人规定不能这样。”肖术回。
“借个火。”袁离说。
他摸了两边口袋,最后掏出打火机扔给她,“抽烟对女孩子的身体不好。”
“想过戒。”“戒不掉。”
六个字概括她的两年。
在拉萨镇上定居的大部分时候,基本上每个好心人都在劝她戒烟,后来听进去了,她尝试戒,可偏偏每次烟瘾上来时,总会有麻烦找上门。
或许是她的,或许是吉朵的,又或许是在找客栈麻烦的。
两个伤心人,不过问对方的伤心事,是最基本的尊重,他们不约而同的避开伤心事,即使她不知道他伤心的点。
“你说,一个人从两年前就跳进了陷阱,两年后才知道,这还能逃脱吗?”她没点那根烟,只是夹在指尖,假意抖掉烟灰。
狭小的巷口,根本没有阳光照进,气流也不畅,更别说在这么狭小的空间点烟,那想想都呛。
“本质上,不可以。”他回。
“但这个也要分情况,就像上次的狼王。”
“怎么分?”她问。
“如果制作陷阱的人是用来打发时间,那掉入陷阱的人,很快就能出去;如果制作陷阱的人是蓄谋已久,那掉入陷阱的人,就是他们棋里的一步。”
“逃也逃不掉,走也走不掉,永远在陷阱里。”
会是哪一种?
袁离推测大概率是后者。
她无权无势,除了美貌一无所有,怎么能让家世背景这么大的人去救自己,为自己安家,筹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