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擦着盛黎麟的耳畔疾驰而过,眨眼间,箭镞已精准无误地直直刺入屋顶上的不明麻袋。紧接着,鼓胀的麻袋轰然坠落,重重砸在三人面前。
焦糊的气味与刺鼻的药水味在空气中骤然弥漫开来,令人作呕。麻袋的豁口处,一支焦黑手臂无力地支棱出来。
张泽鹿目光凝重地盯着地上的焦尸,一旁的百里赢鱼也眉头紧锁,她蹲下身审视着那麻袋里的焦尸,语气沉重:“这焦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应该是为了延缓尸体的腐烂,看样子此人死了已有一段时日。”
盛黎麟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她的心中隐隐感到不安。随即她猛地转身,目光扫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然而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另一边,香饴糖铺门口,薛彤年正要关门之际,突然铺子外乌泱泱涌来十余人。
薛彤年心头一紧,压低声音道:“你们疯了?浩浩荡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如此大张旗鼓,生怕别人瞧不见吗?罢了,都先进来吧。”
薛彤年将小宝哄睡后来到院子里,巫竹先开口了,她无奈道:“近来刺杀生意清淡,堂主说全堂休整。”
薛彤年皱眉问道:“那刺杀县丞的差事呢?”
巫竹:“委托人突然没了信,消失了,任务暂且作罢。”
薛彤年又问道:“堂主呢?”
巫竹:“堂主留守白岄镇,她让我们来寻你,给大家伙找些营生。”
薛彤年环顾狭小的院子里挤进的这十几号人,“我这一个小糖铺,如何安置这么多人?”
巫竹面无表情地回道:“那要不要把对面街的那家糖铺也给抢……”
“胡闹!”薛彤年厉声打断,“溪香镇就在县令县丞的眼皮子底下,莫要惹事生非!”
与此同时的达奚府里也传来一声怒吼:“那赌徒的尸体……丢了?!”
捕快的双手悬空在咕噜冒泡的锅子上,灼热的水汽将他的手烫得通红,一旁的桌子上还凌乱摊着几张印有“麟鹿风糖记”字样的油纸。
一个小厮突然从门外钻了进来,只见他仓惶跪地,声音发颤道:“小姐,香饴糖铺的李掌柜不见了,而且铺子里还凭空多出十几号人,个个神色古怪……”
达奚秋婳指尖一顿,糖勺悬在半空,她微微侧身,向身旁的阿月问道:“我母亲明日有何安排?”
阿月低眉顺眼道:“回小姐,家主明日去凝云寺上香。”
达奚秋婳轻哼一声后扔掉手中糖勺,随即她扬手遣退众人,“都退下吧,阿月,扶我回房。”
次日清晨,盛黎麟归家取换洗衣物,途经慈幼院时,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了,院门口一位女子正带着哭腔对着紧闭的大门哀求着:“邱姨!我就算断了只手也能干活的,求您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离了这儿真活不下去啊,邱姨,邱姨……”她的声音撕心裂肺。
女子瘫坐在地无助地啜泣着,她单薄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