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月份依已然大了,坊间流言越来越激烈,再拖下去只会更糟。
因为这个缘故,白家也不愿声张,同意黎峥一切从简的建议,简单的摆了个酒席。
轮到拜堂时,黎峥满脸惊诧,似乎是笑了一声,「拜堂?妾室何来拜堂一说?」
「妾!?」白琉胭惊得将盖头一掀,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黎峥依旧风轻云淡,笑道,「琉胭,我有妻有子。正妻一未死二未和离,只能委屈你暂时先当个妾室了。」
「她明明……」
黎峥挑眉,状似无意,「明明什么?」
白琉胭脸色一变,倏地闭了嘴,装做自己没说过这话:「夫君,凭什么?我……」
说着,愈发觉得身上的偏红嫁衣刺眼。
「既然未拜堂,就暂时不必喊夫君。」黎峥面上依旧是清雅的浅笑,看着她,没有再多解释,甚至都没哄哄她,只道:「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
「可我兄长不会同意我为妾的……」白琉胭委屈至极,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是如何被坊间议论,更加觉得难受。
「那怎么办?不嫁了?」黎峥敛了笑意,好似很不高兴,盯着她反问。
都这一步了,还能如何,左右黎峥身边只有她一个。
白琉胭强忍心底酸意,小心翼翼问:「你不会再娶其他人了对吗?」
黎峥微微颔首,「当然。」
白琉胭垂眸,「好。」
「真听话,来拜见夫人。」黎峥朝朝她招招手,夸赞道。
白琉胭神色一惊,「拜见谁?」
虞倾瑟不是死了吗?!
「这般惊讶作甚,不是都告诉你我有正妻了么,自然是瑟瑟啊。」黎峥说得理所应当,走进屋内,再出来时手中多出几只形状奇奇怪怪的风铃,「因为瑟瑟不在,你就先拜拜她的物品吧。」
风拂过,风铃无声。
似乎随着主人消失,风铃也失去了生命力,变为发不出声音的哑铃。
成亲当晚,黎峥以她身怀有孕的理由睡在其他地方,府中下人来传话时,白琉胭心底愈发不安。
于白琉胭这种高高在上被家族宠着长大的小姐而言,这个亲成得很是屈辱。白琉胭不甘,却又不得不认下,便将所有怨憎都加在了虞倾瑟身上。
人嘛,觉得自己过得不幸福时总会给自己找藉口,找人个恨着,将一切推卸到对方身上。
在此期间,黎峥从未来看过她,即便她有时候看到了他的踪影喊住黎峥,他都只是笑着安抚她,说黎家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他很忙,让她懂事点。
白琉胭想说她可以帮忙操持内务,嫁过来本就是为了当黎家主母,然而黎峥从未跟她提过将家中内务权利交给她。
黎峥却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直到看得她心里发瘮时,白琉胭问怎么了,黎峥才道,
「黎家关系复杂,旁系支系多,你还认不全,若是无意得罪哪支就不好了。」
原来是这样。
白琉胭松了口气,总觉得黎峥脸上的笑怪怪的,以前怎么没这么觉得?
黎峥幽幽反问,「琉胭这般着急掌权……莫不是真如外界所言,嫁给我是为用黎家去贴补你的娘家。」
「不是这样的!」白琉胭急忙否认。
黎峥道:「我也相信都是外界乱传,琉胭怎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说起来,你爹去世时我正好因遇刺失踪,瑟瑟也在这期间离开,怎么事情就堆到一块儿去了呢。无巧不成书,是吧?」
白琉胭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难道黎峥查到了什么,因此试探她?
不可能。
这般想着,心中镇定了几分,白琉胭顺着他的话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