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灿扭头看阮四月,脸上满满的歉意,“真的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就是这样,隔壁这大哥,平时回来没有这么早,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回来早了,要不,我请你出去吃吧。”阮四月心里只想着邵松林的事,眼睛盯着那房门口,却也没有听到杨灿灿说的什么。“四月,”杨灿灿看阮四月一点反应也没有,碰了碰她。隔壁房间里,男人和女人吵得很凶。乱七八糟的家长里短,倒也听不出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像夫妻又不像夫妻的。“灿灿,你们隔壁住的也是你们熟人?”杨灿灿看看到阮四月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拉着她的手往屋里退了几步,然后把门关上了,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和阮四月八卦道,“那娟嫂子,是我们的老乡,一个寡妇,她第一次结婚不久,男人就生病死了,她婆家说她克死的,附近有一家老光棍子不信邪门,上门求娶,她就嫁了,你说也奇怪,这第二个男人,没过上两年,也死了,后来,她就没有再结婚了,娘家又没有她的地方,她只能出来打工,她不识几个字,一年级才上了一学期,勉强能写自己的名字,出来工作也不好找,就在附近小作坊里做手工,工资可低了。她又没有什么负担,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干就干几天,有钱就在屋里躺着。”灿灿八拉一堆,全是嫂子的事,阮四月急了,她最更关心的是,那男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邵松林。邵松林不是去有钱人家里当上门女婿了吗?当初甩了阮青梅,去嫁给胖子杨文庄的妹妹杨文雪。怎么能和这个克夫的寡妇扯到一起呢?“灿灿,那男人是谁,她的新对象?”“你说那男人啊,”杨灿灿的眼睛更亮了,“你是不知道,人的缘分啊,可真奇怪,嫂子不是经常闲着没事干嘛,那天,她一个人去河边玩,不知道咋的就滑到河道里了,她不会游泳啊,以为自己要完蛋了,谁知道有人扑通跳了下来,她以为得救了,谁知道,那个人也不会游泳。两个人眼瞅着都要嘎掉了,这个时候,有一伙游野泳的来准备游泳,来把他们俩救了。”“然后呢?”杨灿灿讲故事时神采飞扬,倒把阮四月一时间吸引住了,也忘了继续追问男人的名字。“然后,两个人得救,不得感谢人家啊,人家专业游泳的,也没有让他们感谢,对人家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是,人家很快游走了,撇下他们俩人面对面的,待那群人走后,男人还要跳河,被嫂子拦住了,两个不知道怎么嘀咕的,男人就跟着嫂子回来,两个人就这样过上了。”“啊,那人叫什么名字?”“嫂子一直叫李国,至于是不是真名,我也不知道。这样来路陌生的男人,谁也不知道说话是真是假。”阮四月听得津津有味,生活中竟然有这么离奇的事。外面,突然传来打闹声,杨灿灿打开房门,只见那女人跑了出来,男人在后面追着。柳坚本来在厨房里炒菜来着,看到情况,马上跑了出来,试图去拉男人,他的腿本来就不好,哪里拉得住。眼瞅着,男人追上了女人,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阮四月这一次看清了,是邵松林!阮四月万万没有想到,她和邵松林会在这个地方碰面,邵松林为什么会和一个寡妇在一起?看他的样子,衣着破烂,像一个工作环境很脏的体力劳动者,阮四月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眼前的脏兮兮的男人与邵松林联想到一起。而且,他的发型,也变了,理成了短寸。阮四月的脑海里,迅速地转着,他的生活到底发生了什么狗血的剧情,才能从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变成一个自杀未遂的力工?还和一个不识字的寡妇搞在了一起。他当初过的是多么逍遥啊,就算离婚,他有文化有技术,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自从认识邵松林以来,他的种种令人不齿的行为,像放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转着,从她自己,到栗丽丽,再到阮青梅,他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他仗着自己在厂里当个小领导,祸祸了多少女孩的青春?阮四月虽然猜不出邵松林经历了什么,但她的心里有一阵畅快,狗渣男也有今天!那女人和邵松林打得不分胜负,看来,身材胖到底是有好处的。邵松林瘦弱,那个女人倒是壮得像头牛。另一家邻居的女人也出来拉架。竟然都拉不开。阮四月拉着杨灿灿也走出去。杨灿灿正待要去拉,阮四月大声喝了一声,,!“邵松林!”邵松林被阮四月一声大叫吓得猛地扭过头来,他的眼神撞上阮四月的眼神的一刹那,神情精彩极了。有震惊,有羞愧,又有些恐惧。他的手上不由得放松了力气,那女人也没有继续纠缠,两个人都站了起来。那女人看着阮四月,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谁啊,就是灿灿家贵客啊?你叫谁呢?我男人不叫邵松林,叫李国!”邵松林的脸一阵细一阵白,烫得厉害,幸好,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脸的灰尘,倒也看不太出来他的脸红。见邵松林愣着不说话,那女人照着邵松林的屁股上就是一脚,“傻了,看见美女话都不听见了,你不是叫李国吗?”邵松林讪讪地转过脸去,“是是,那个,我饿了,我要出去吃东西了,”说完就要往院子外面走。阮四月看到邵松林装不认识自己,冷笑了一声,“邵松林,这是怎么了?改名换姓了?别以为,你换了个衣服发型和老婆,我就认不到你!为什么改名换姓?莫不是犯了什么事被通缉了吧?”犯事被通缉,阮四月第一个想到的改名换姓的原因就是这个。邵松林正在迈出去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扭头,“你认错人了,我叫李国,不是什么邵松林!”:()南方打工妹的荒唐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