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说啥?”张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斥候。“韩馥和袁绍打起来了?”斥侯连连点头。“邺城外杀声震天,韩馥麾下各部皆在围攻袁绍大营!”“哦哟?”张新心里十分意外。韩馥打袁绍?这倒反天罡了呀!我给的压力这么大么?张新知道,魏县这一战全歼两县守军之后,邺城内一定人心浮动。可没想到的是韩馥竟然会和袁绍打起来?“主公。”一旁的典韦开口道:“韩馥袁绍自相攻伐,如此大好良机,是否令众将整军,准备出击?”“不急。”张新略微思索,摇了摇头,“我军连战已疲,短短一日时间,士卒和战马的体力都还没有恢复。”“魏县距离邺城尚有一百六十里,我军哪怕赶到,也没有战斗力了。”“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袁韩设下的诱敌之计呢?”魏县一战之后,韩袁二人心生间隙,这是可以预料到的事。韩馥胆小。历史上公孙瓒带兵前来,他只是被袁绍吓唬了他两句而已,就不顾州府百官的反对,强行把冀州让了出去。自己出兵短短六天,先是拿下重镇黎阳,收降了他麾下大将麴义,再废了他的两支骑兵,全歼两县守军。张新估摸着,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韩馥一定会心生惧意,想要投降。而袁绍肯定是不会降的。如此一来,二人必定不和。但这么快就打起来,也太夸张了。韩馥毕竟是袁氏故吏,起兵攻打旧主这种事,他那种在士族圈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做?脸都不要了?要知道,这些老士族最为看重的就是脸面。很多时候,他们宁愿死,都不愿意丢脸。所以,这件事搞不好就是逄纪、沮授等人设下的计谋。自己若是不顾士卒疲惫,强行奔袭邺城,中了埋伏。到时候马力已竭,想跑都难,只能祈祷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驴车了。“主公思虑周全。”典韦拍了个马屁之后,不再说话。在他心里,张新算无遗策,从来没有出过错。既然主公说了有诈,那就一定有诈。“严密注视邺城动向。”张新看向斥候,“邺城形势随时来报,不得怠慢!”“诺。”斥候行礼告退。“来人。”张新叫来两名亲卫。亲卫进来,抱拳行礼。“主公吩咐。”“你二人速去黎阳传令,让军师兵进邺南三十里。”张新说道:“告诉军师,袁韩之战,我给他决断之权,期间大小事务,他可自决,不必来报。”魏县这边的军队暂时无法出击,但黎阳那边却是可以的。让荀攸带兵去,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看一看。万一是真的,也不至于错过战机。给荀攸决断之权,也是为了这一点。从魏县到黎阳来回三百余里,斥候想要传递消息,至少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有些事情若是等上一天半,黄花菜都凉了。“诺。”亲卫领命而去。很快,关羽、赵云等将都得到了消息,纷纷前来请战。张新把对典韦说过的话,对他们又说了一遍。“君侯谨慎自是无错。”关羽沉吟道:“只是如此机会,无论是真是假,也该遣一军去看看,以免错过战机。”说完,关羽抱拳。“末将愿领本部兵马前去。”“末将也愿前往。”“末将也是。”赵云、于禁、高顺等人纷纷请战。“我已令军师领兵前往。”张新微微一笑,“诸位都先回去休息吧。”众将听闻张新早有安排,也就不再纠缠。“君侯既然早有安排,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待众将走后,张新走出大堂,远远望着西方,心中不断思索。袁韩是真的反目成仇,还是在诱他出兵?次日,张新刚刚起床。“主公。”典韦走了过来,“邺城有使者到。”“邺城的使者?”张新含了一口盐水,咕噜咕噜。噗。“是袁绍的人,还是韩馥的?”“韩馥的。”“他人在哪?”张新洗脸。“县衙正堂。”张新将毛巾递给一旁亲卫,看向典韦。“走,去看看。”正堂内,一名中年文士身着常服,正在等候。在他身边,还有一名大约二十七八的青年。见张新来到,文士连忙起身行礼。“冀州治中李历,拜见车骑将军。”李历心中十分惊叹。他早知张新年轻,今日一见,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那名青年也行礼说道:“在下韩德,拜见车骑。”“韩德?”张新一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有股想把赵云叫过来的冲动。,!“你是”“车骑。”李历连忙接过话头,“德公子乃是我家牧伯长子。”在‘长子’二字之上,李历特意加了重音。张新心中若有所思。“不必多礼,坐吧。”张新走到主位上坐好,待李历入座后,开口道:“尊使何时到的?”“昨日半夜。”李历一身风尘,面色疲惫,勉强一笑,“下吏到时,车骑正在休息,因此不敢打扰。”“韩馥遣你前来,所为何事?”张新看了韩德一眼。李历道:“我家牧伯欲请车骑出兵,共击国贼袁绍!”“他韩馥不是袁氏故吏么?”张新笑笑,一点面子都没给李历留,直接说道:“先前韩馥还跟着袁绍一起打我的青州,怎么如今袁绍又成国贼了?”“袁绍若是国贼,那他韩馥又是什么?”“我家牧伯也是被袁绍蛊惑。”李历叹息一声,“如今他已迷途知返,愿与君侯共讨国贼!”“为表诚意”李历一指韩德,“牧伯愿以长子为质,以消车骑心中疑虑。”张新面色古怪。“韩文节他该不会是打不过袁本初吧?”“咳咳”李历老脸一红,“只是稍遇小挫,稍遇小挫”“我问你。”张新看着李历,“韩馥在邺城还有多少兵马?”“约在七万上下。”“袁绍呢?”“二”李历支支吾吾,“二万余人。”“七万人打两万人,他拿不下来?”张新一脸嫌弃。“这”李历的脸更红了,“我家牧伯长于文治,自然不如车骑善战。”张新闻言低头沉思。他没有见过韩德,却见过韩馥。眼前这个自称韩德的青年,眉宇间的确与韩馥有几分相似,虽然风尘仆仆,但骨子里那股汉帝国老士族的气质是做不了假的。加上他又是颍川口音。这口音他可太熟了。荀攸就是这么说话的。从年龄上来看,也符合长子的人设。如此看来,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韩德确实就是韩馥的儿子没错了。史书上说,韩馥的大儿子被袁绍手下打断了腿,看来就是他了。韩馥打袁绍,张新原本是不信的。可韩馥遣来长子为质,又让他有些拿不准了。如果换做小黑胖子来送质子,他绝对不信。对那样的枭雄来说,一个儿子而已,舍了也就舍了。否则曹老板在宛城的消费,也不至于让昂公子来买单。可韩馥嘛这货并不是什么枭雄,不太可能拿儿子的性命来设计。哪怕是用,也应该派个次子、三子之类的。绝大多数情况下,古人对长子还是十分重视的。在这个婴孩夭折率超高的年代,一个能够健康长大的长子,哪怕是庶子,其地位也比其他庶子要高出许多。正所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很多时候,正妻不一定能生育,即使生育,也不一定会有儿子。在这种情况下,家主通常都会将长子过继到正妻名下,作为嫡子来继承家业。韩馥能派长子过来,足见其为了取信自己,也是下了血本。“信?还是不信”张新心中不断思索。李历见张新皱眉不语,心里不由有些尴尬。韩馥之所以拿不下袁绍,主要就是因为大将都用来防张新了。结果赵浮程奂战死,麴义投降。高览在钜鹿,一时半会也撤不回来。张合倒是近,可他要是撤了,黑山黄巾就冲进来了。两军现在依旧属于敌对状态,放黑山黄巾进来,就相当于是自己找打。过了一会儿,张新抬起头来。“韩文节还有其他的话要你带吗?”此事的真假先放在一边,听听韩馥的条件吧。李历松了口气,忙道:“我家牧伯愿以袁绍首级,来换牧伯退兵。”“就这?”张新一愣。韩馥心里未免也太没有逼数了吧?袁绍如今都这逼样了,想要取他首级,还不是探囊取物?你拿我的东西叫我退兵?“自然不止。”李历硬着头皮说道:“除去共讨国贼以外,我家牧伯日后还愿遵从车骑号令,并献上珍宝”“你的意思是”张新开口打断,“他韩馥的罪过,就这么算了?”“这”李历一时语塞。明眼人都知道,韩馥的这个冀州牧肯定是保不住了。能留一条命在,已经是张新的恩德。然而韩馥自行脑补了沮授的话,还以为张新需要依靠他来治理冀州,于是便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出兵、质子、称臣、送礼。,!在他看来,已经差不多了。李历身为臣下,主公都发话了,他能怎么办?“车骑。”这时韩德站了起来,躬身一礼,“家父虽有失,却是朝廷敕封的封疆大吏,车骑位虽高,似也无权处置吧?”李历闻言面色大变。现在是讲道理的时候吗?张新心里也有些意外。韩馥没逼数,他儿子也这么没逼数的吗?难怪在史书上连个名字都没留下来。张新想了想,站起身来,看向二人。“劳烦二位随我前来,我有些东西想给二位看看。”说完,张新迈步走出正堂。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但张新都走了,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意义,只能跟了出去。张新带着二人出城,来到了城外的战俘营里。“这里面住着的,都是先前韩冀州麾下的士卒。”二人心中一惊。张新带着二人进入营中。“拜见君侯。”“拜见君侯。”“拜见君侯”一路上,战俘看见张新,纷纷行礼。李历看着战俘脸上发自内心的崇敬之色,心中惊讶。“短短两日时间,车骑竟已收得人心?”张新带着二人走到点将台上,令人擂鼓,集结战俘。咚咚咚战鼓声响起,营内各处的俘虏很快就汇聚了过来,在张新军士卒的组织下,有序的排好了队。“乡亲们!”张新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指着韩德、李历大声喊道:“在我身边的这两位,是韩馥派来的使者!”周围士卒闻言复述,将张新的话传递下去,尽量让每个人都能听见。战俘们闻言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韩馥派遣他们前来,是想让我退兵回青州!”张新微微一笑,“你们答应吗?”“什么?”“那怎么行!”“君侯你不能退兵啊!”俘虏们顿时就炸了,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韩馥残暴,自到任以来,不是加税就是徭役,如今更是毁坏我等家中麦苗,让我等失了生计!”“君侯若是走了,我等当如何是好啊?”“就是就是!”“君侯欲弃我等乎?”有些人已经开始哭了。“君侯莫被蛊惑,一定要赶走韩贼啊!”“我等只认君侯做冀州牧”俘虏们乱糟糟的吵了一阵,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消灭韩馥暴政,冀州属于君侯!张新微微抬手。数万俘虏瞬间安静了下来。李历、韩德见此情形,心中惊骇欲绝。短短两日时间,张新竟能将这些民夫调教的如此有序?“德公子方才之言有理。”张新看向韩德,“我确实无权处理韩冀州。”“然而民意如此,奈之若何?”“我攻冀州,非为私怨。”张新目光一凝,厉声喝道:“乃是诛灭国贼,吊民伐罪!”韩德看着张新的眼神,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三国:重生黄巾,我开局杀了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