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城外,王春焦急等待。
他看着三个穿直缀的男子上前,说自家儿子在启明大学就学,那守卫连一句废话都没多问,就让开身子让他们进城。
他顿时火冒三丈,却又知道现下不是闹事的时候。
但如此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三位老爷!”急切之下,他大呼道,“我朋友也在启明大学,可否帮我带句话,让他到门口接我?”
正要进城的三人愣了一下,头发花白的那个有些不耐烦,稍年轻些的中年男人却问道,“不知你朋友叫甚么名字?”
王春心下一喜,忙道,“宁朝柱!”
问话那人“咦”了一声,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也好奇地打量他几眼。
“原来是宁相公。”最初说话的中年男人笑意更浓,“在下冯异,这两位正是启明大学王三志的家长。”
王春笑了起来,“王三志我听大柱子说过!他说王三志很聪明,他自愧不如!”
花白头发的老头面色稍霁,他身边与他长相相似的中年男人笑回道,“宁小友谬赞了。这位小友且放心,我们进城后便会去寻三志,到时叫他立即告知宁小友。”
王春连番感谢,目送三人进城。
不多时,宁朝柱果真从城里出来了,王春连忙上前,正要说话,宁朝柱却摇了摇头,旋即与守卫说了几句话,便将王春带进了城。
“大柱子,这大同社的兵也是势利眼!”王春忿忿不平地说道,“看我是个农户,便不愿放我进去。看那三个老爷穿得好,没盘问几句便放了行。”
宁朝柱劝慰他道,“那三人中有个叫冯异的老爷,走江西赚了不少钱,还给启明大学捐款了,守卫认得他,自然好说话。”
但其实这也是不合规矩的。
没有令牌的人,若无内城人员亲自到城门口接,一概不允许放行。
只不过规矩到底要人来守。
人嘛,又总是习惯性懈怠。即便社里设置了纪律部,也不可能有事没事来查守城放行的事,何况纪律部的人也是人。
“以后便没这么麻烦了,”宁朝柱又说,“等大同社本部迁走,内城便都归启明大学,只需登记姓名便能进城。”
说着他又笑起来,“叫你多读书不肯,否则与我一起在大学里读书,岂会有这等事?”
王春撇撇嘴,没回话。
宁朝柱问他来启明城有何事,王春脸色顿时严肃、紧张起来。
宁朝柱知道不好,便沉声道,“你随我到宿舍去。大学人少,都是一人一间宿舍。”
两人到了宿舍,宁朝柱确认了附近宿舍无人,便关紧门,问王春道,“春哥,可是家里出事了?”
王春面露迟疑,挠了挠头,好一阵才道,“大家都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想着你在启明大学,读的书多,又经常能见到社长,这事还是要问问你。”
宁朝柱点头道,“你放心说。”
王春压低声音道,“永慕乡、中乡、大云乡员役,用大斗收粮,还克扣劳役吃用。”
宁朝柱顿时一惊,旋即又觉得这些员役太没有脑子。
永慕乡、中乡、大云乡即是原来的中乡一里、二里划出的三个乡,现属昭阳县,可谓“天子脚下”。
随便几个农户到启明城告“御状”,他们便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