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仰泰好歹守住了武冈城、护住了岷藩,也尽到了他该尽的责任。
至于其中有多少隐情,韩仰泰又是如何与社贼保持“默契”的,那都是不宜摆上台面的东西。
“你等怯懦无能,丢失武冈全境,但守住城池,死罪可免。”宋贤冷声说道,“若还想保住乌纱帽,便用心办事,与我收复宝庆!”
“下官定当用心!”
韩仰泰率一众官吏再拜,宋贤却看不下去韩仰泰一个知县这么低声下气,训斥道,“莫拜了,随我去岷府!”
宋贤领着一众官吏去往岷府,王府大门竟紧闭不开。
宋贤按捺住怒气,问韩仰泰道,“岷府如今是谁在管事?”
韩仰泰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答道,“先王被贼人谋害后,朝廷本派了万驸马来勘查死因,却因社贼作乱,至今未到。因此岷府现下并无亲王,也无宗理。
“而先王正妃与世子也被掳走,府中唯有哲王正妃能稳住岷藩。但哲王妃不喜管事,实际是哲王妃弟邓之沛在管事。
“因担忧贼人祸乱岷府,自贼社作乱后,邓之沛不准下人开门放进外人,连岷府所用都是他手下校尉亲自从府外送入。”
“倒是个办事稳妥的人。”
宋贤微微颔首,韩仰泰松了口气,他就怕宋贤怒发冲冠,不敢对岷府如何,反倒拿他出气。
“我等虽是外人,但皇上不是。”宋贤盯着韩仰泰,后者背生冷汗,“你亲自去叫门,说我宋贤带了皇上的圣旨来,它岷府到底开不开门!”
韩仰泰呆了一阵,身子一颤,连忙跑到岷府大门前大声呼喊。
听见“圣旨”二字,岷府众人再不敢拿大,哲王正妃邓氏率邓之沛及岷府长史等一众人员亲自迎接宋贤。
宋贤扫视一圈,却并未拿出圣旨,而是让韩仰泰与邓之沛将各府郡王唤来。
邓之沛心中紧张,隐隐有些不安,却根本不敢反抗手握圣旨和上万大军的宋贤,只得依命行事。
众郡王或喜或忧地赶来,与邓妃等人立于承运殿下,不时瞄一眼端正肃穆的宋贤,却不敢出声。
韩仰泰说人齐了,宋贤方才展开圣旨。不待他说话,岷府众人与武冈官吏,尽皆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宋贤肃声说道,“制曰:兹命祁阳王朱禋泞视岷府事,钦哉勿怠。”
崇祯的圣旨只有一句话,殿下众人在宋贤沉默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谢恩,山呼万岁。
一张脸通红的朱禋泞从人群中站立出来,周边几个郡王或嫉妒,或失望,或早有预料,目送他接住那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圣旨。
“殿下,切记皇上嘱咐,勿要懈怠,定要管束住宗室。武冈不能再乱,尤其不能因岷藩而乱。”宋贤将圣旨交予朱禋泞,轻声嘱咐。
朱禋泞拿着圣旨,只觉得头晕脑胀,但宋贤的话却又让他清醒一些。
崇祯只是命他为宗理,而非岷王。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定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八成是因社贼之乱,想借此宣告天下,武冈已收复,以安定宝庆官绅军民之心。
“先王被害一事,待平乱后自会有人来勘查,殿下不必过于担忧。”
宋贤又提及朱企釒豐被害之事,朱禋泞心中却全然不当回事。不管凶手是谁,总之与他无关,皇帝想查便查。
他现下只想宋贤快些平定社贼之乱,皇帝早日查清真相,他才能真正坐上那岷国至尊之位。
因而他急切问道,“宋巡按,以一万官兵,何时能灭社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