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雪在她脸上横看竖看,愣是没看出一点儿吃醋的味道。
哪怕演一下也好呢?就不能讨讨她欢心吗?
柏溪雪幽怨地想,脸上表情复杂,更是让言真误会了。
她踟蹰片刻,又凑过去道歉:“对不起……”
柏溪雪却将她一把按到沙发上,恶狠狠咬了一口。
她听见言真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吸急促,却又克制着、慢慢将身体放松了下来,似乎忍着痛,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柏溪雪?”
又是那种哄小孩般包容的语气,让柏溪雪想起昨晚的事。
……真没意思。言真就是彻头彻尾一个无趣、无聊又无情无义的女人。
她忽然丧气。松了口,眼神避开颈窝处的牙印,重新站了起来。
“我要准备走了,”她说,又恢复面无表情,手理理衣摆,“最近娱记应该会定我盯得很紧,我们最近确实不要再见面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她披上黑色大衣,居高临下俯视对方。
阴影落到言真脸上,她看见对方的表情怔愣一瞬。
然后,她轻轻摇头:“路上小心。”
意料之中的废话。柏溪雪笑了一下,像是自嘲。
她再也没有和言真说话,就这样去洗漱、化妆,被工作人员前呼后拥地送了出去。
酒店房门在身后关上,她便又重新变成那个妆容精致、无坚不摧的女明星。昨夜的软弱和不甘都抛在身后,柏溪雪低下头,一路快步走入酒店外寒风。
旋转玻璃门在身后关上。
只剩下言真一个人坐在酒店套房中发愣。
但其实也没什么发呆的时间了。柏溪雪已经退房,客房清理的人很快就会上门,言真洗了把脸,戴上口罩,同样匆匆地走了出去。
Chris已经提前走了,她请了年假,这次出差顺带回家探亲。言真和小助理互换了外套,如今孤身一人,穿着陌生的衣服走在B市的寒风中,竟然有一丝茫然。
新年第一天,B市阳光很好,穿过光秃秃的树杈子,无遮无拦地落到灰色的人行道上,连影子也有种透明的清澈。
可惜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睡眠严重不足,乍一见到日光,几乎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言真拖着行李箱,抄近道穿过户外停车场,去马路边打车。
中途却被一辆路虎黑武士拦住去路。
车很新,车漆闪亮车头极高,言真只看一眼就觉得气质冷峻、杀气腾腾。
可惜车主似乎有些狼狈,言真站在路上,看这辆车在路中间,左倒腾右倒腾,愣是倒不出去。
……司机大概是个新手,菜鸟开大车,还是这样贵的车型,言真代入一下都替对方头痛。
她本来想直接绕过去,但是又看见那辆车无助地前进一点又后退一些,像个笨拙又委屈的巨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敲敲车窗。
“方向盘往左打满。”她说。
也算幸运,她小区的车位和现在这辆车的位置很像,阴险歹毒,墙边全是历任倒霉车主剐蹭的痕迹。
所以言真一眼就知道问题在哪。
她做了个后退的手势:“退,不要半路往回抽,位置不够会卡死。”
司机听令,像个第一次考科二的小孩,一路歪歪扭扭,总算把车开了出去。
连带着言真都替对方松了口气。
她看没问题了,才低头掏出打车软件找定位,继续往前走,却忽然有一把声音从背后喊她:“等一下。”
她回过头,发现车主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眉目英气锐利,一头长发笔直浓黑,倒和她的黑武士气质相配。
对方摇下车窗和她道谢。
“谢谢你,”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羞涩一笑,那张英气的脸就变得柔和了些,“我刚从国外回来,还不习惯开左舵的车。”
嗯,又是一位有钱人。言真不太想扯上关系,因此只是笑笑:“不客气。”
她正想离开,对方却又开车追上来:“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