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被这话逗乐,刚要笑出声,便隐约感受到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扫在脸上凉飕飕的。他看了一眼大将军清绝的侧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咧开的嘴角即刻收了回去,忍不住拉着易康故意走得慢些,在后边一脸痛心疾首小声嘟囔道:“你说主上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男人……”
易康笑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宁大人?”
秦渊再次叹气,“不然还有谁?阿康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哈哈,主上喜不喜欢宁大人我不知道,”易康说着拍了拍他这位还不明所以的好兄弟的肩膀,“抱歉,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宁大人,她是女子。”
“所以,你既说主上喜欢她,那你以后言行真要注意些分寸了,不然可是大不敬。”
易康憋着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秦渊双目瞪大似铜铃,整个人如石化般立在原地,看着易康的背影喃喃出声:“简直是,惊世骇俗……”
前面的宁予安见陆旻没有要防着她的意思,便不动声色地跟着那二人进了屋,在一旁听着他们议事。
说了半天,主要是在谈论后方粮草供应问题。
宁予安听着心中不免担忧,这般注重粮草供应,这陆羡之究竟是想要将战线拉多长?
那夜在菩提寺,陆羡之与沈怀稷对弈时说到那迂回战术,似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话里有话。
她怔然回神,就见陆旻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左千允正行礼告退。她尴尬笑笑,也犹豫着要不要退下。
“过来。”陆旻轻声说道。
宁予安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一双明亮的眸子藏着戒备。
陆旻牵过她的手半拥她入怀,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淡色青衫,乌发以木簪半束,脸上人皮面具将女儿家的柔美尽数掩盖,活脱脱一副丰神俊秀少年郎模样。
他抬手帮她理了理衣领,将那白嫩的脖颈遮得更严实了一些,“明明就破绽百出,竟也能让你瞒天过海。”
宁予安没好气回怼道:“自乾高祖建立大乾朝以来,都是以礼治国,纵然如今改朝换代,‘礼治’思想观念也早已根深蒂固,深入人心。大部分人都是懂礼守礼之人,谁没事会像登徒子一样随意扒拉别人衣服。”
“登徒子?”陆旻似笑非笑重复道。
“说的就是你,别说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就算不知,”宁予安心头憋着闷气,语气不善直言道:“也不应该这样无礼……”
“哪样?”陆旻搂紧她的腰又凑近了些,与她鼻尖相对。
如若不是知晓这人黑心黑肺,对女色和情爱一概不感兴趣,她真的会觉得他是在故意占她便宜,甚至是对她起了歹心……
不过,就两人容貌而言,说出去别人不仅不会相信,甚至会反过来认为她才是图谋不轨的那个。
此男真是白瞎了一张好皮囊。
思及此,她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厚着脸皮也让他难堪,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说道:“陆羡之,你屡次对我搂搂抱抱,这么想与我亲近,是不是喜欢我啊?”
陆旻闻言微微一怔,眼底似有深意流动,俊美的面容离她稍远了一些。
就在宁予安以为他被她的话语吓住之时,又听见低哑醇厚的嗓音在这静谧的室内响起。
“嗯,喜欢。”
“什么?”
还来不及多想,下巴就被那大掌以轻缓又难以挣脱的力道钳制住,迫使她微微仰起了头。那一双惑人的眸子情愫氤氲,深深凝视了她半晌,才慢慢地俯下脸来,吻住了那翕动的唇瓣,舌尖缓缓侵入,直至二人唇齿交缠。
起初动作虽不得章法,却极致温柔缱绻。
她大脑一片空白,搭在宽阔肩膀上的双手不自觉将华贵衣料抓出一片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