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浅浅笑道:“予安支持殿下心中所想,但予安还有一些话想与殿下借一步言明。”
沈睿欣然起身往外走去,宁予安向屋内余人拜别后紧随其后。
见此,擎尧握紧拳头满心不服气,覃尧修茂则面面相觑。
正是抢占先机的时候,殿下就这么走了,也没给个确切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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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走在大司农这宅园中的临水游廊,宁予安对沈睿讲述着沈苑与沈钰原本的盘算。
沈睿听罢皱眉,“沈钰性子直,想不出这般弯弯绕绕的,孤还真是小瞧了二皇兄。”
宁予安掀眸失笑,“是殿下心地善良,不常把人往坏处想。”
沈睿简直是又气又笑,指尖轻点她额头,“你这是在取笑孤?”
宁予安摊摊手,“没有啊,知子莫若母,贵嫔上次就是这么说的,说殿下心思单纯……”
“停停停,打住,”沈睿耳廓微微泛红,虚咳一声不自在道:“上次母亲训斥孤的话,你全部听见了?”
宁予安诚实点头,“贵嫔那时候声音挺大的。”
沈睿闷声道:“那你真是大胆,不该听的也偷听。”
“予安知错。”宁予安心里头稍微放松了一些,沈睿还是用这种正常语气与她说话她才自在。
宁予安刚这么想,就见沈睿目眺铺满日光的江面,似哀叹道:“虽然孤是有那个想法,但孤知道,孤争不过陆羡之,在陆羡之与孤之间,父皇永远会选择他。”
“所以,他还活着么?”
宁予安面露尴尬,小声回答:“殿下多少有些明知故问了。”
“明知故问又如何?”沈睿双手扶上她的肩膀,问出了他在意的问题,“你与他在一起单独相处了五六个时辰,都在做什么?”
宁予安微怔,“没什么,就闲聊了一会。”
沈睿内心存疑,“羡之可不是喜欢闲聊的人,他与你聊什么了?”
宁予安仔细回想后,挑了一个觉得可以的告诉沈睿,“也没什么,大将军触景生情,就对我讲了兰倾夫人的一些事情而已。”
沈睿闻言更是脸色沉了沉,“他母亲的死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今却与你谈及,难不成他对你有意?”
宁予安笑了,“殿下口中的有意,说的是杀意?”
沈睿只觉得她是在打岔,仍固执问道:“孤说,他是不是喜欢你?”
宁予安听了眼睛骤然睁大,沈睿说话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她摇摇头表示绝对不可能。
沈睿看了她这般表现脸色稍微缓和一些,陆羡之对她什么感情他不清楚,但起码,她现在对陆羡之是没有男女之情的。
修茂赶到时,还没经过回廊拐角,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就是自家殿下将宁予安半揽半抱在怀里的画面,这一刻他无比庆幸没让其他人跟着过来。
一次两次拉扯手臂也许是正常,但几次三番都见殿下与宁予安亲密接触,这次没有意外状况还直接抱在了一起,修茂真的觉得自己不得不想歪。
怪不得殿下昨夜只带宁予安去逛灯市,现在想想,大有昭然若揭之感。
“何事?”
修茂乱七八糟的思绪被这熟悉冷沉的嗓音拉回现实,方才差点忘了自己是有要事禀告殿下的。
他拍了拍脑门,快步上前道:“殿下,刚接到消息,二殿下已经赶往菩提寺。”
中郎将他们都已经急得不行,偏偏殿下还如此淡定。
沈睿确实没多大反应,他也许有心想要争取,但,此番却不是与沈子昑相争。从前如极渊海那般小打小闹的战事他们或许还有机会,而如今,抛开邑阳天然的地理优势暂且不谈,他们那两位叔父征战沙场多年,可不是一无是处的草包。
邑阳形势分外严峻,父皇不可能派一个毫无作战经验的人前去。
尽管如此,他还要去争上一争,无非是太想知道,他父皇选择他为储君,是不是出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