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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平遥坐在贺泯对面，完全承受他眼中的压迫感，不由得清咳一声，伸手又翻开桌上的菜单，“突然又有点想喝咖啡。”

nbsp;nbsp;nbsp;nbsp;贺泯低眼看他，将他的拖延看在眼里，平和地笑笑，慢声说道：“可以，想喝多少都行，我有耐心。”

nbsp;nbsp;nbsp;nbsp;“不过呢，”贺泯又说：“这家咖啡店十点半关门，一个小时内，我要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平遥一口气点了三杯咖啡，一杯接一杯喝着，直到喉管都充满咖啡的味道，杯中也已经见底。

nbsp;nbsp;nbsp;nbsp;拖到实在不能再拖了，平遥才慢吞吞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nbsp;nbsp;nbsp;nbsp;贺泯重复了一遍傍晚时在礼堂中问的问题：“你之前说的半年，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平遥还想着暗戳戳先打探一下，“你知道多少？”

nbsp;nbsp;nbsp;nbsp;“你只需要把你知道地说出来，其余的，与你无关。”

nbsp;nbsp;nbsp;nbsp;他说话时语调平静，但平遥莫名地感受到了威胁之意，片刻后，平遥问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用什么和我交换？”

nbsp;nbsp;nbsp;nbsp;贺泯沉吟一瞬，“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所有费用我来承担，你想学什么专业，学到什么程度，都取决于你自己。”

nbsp;nbsp;nbsp;nbsp;“或者更直接一点，我直接用等价的钱买断这个消息。”

nbsp;nbsp;nbsp;nbsp;“平遥，这是一条与你之前生活割裂的路，怎么选都由你。”

nbsp;nbsp;nbsp;nbsp;一阵沉默后，平遥终于开口：“我在今朝做兼职，有时候主管会让我去跑跑腿。前段时间，有一次主管让我去老板办公室拿文件……我看见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nbsp;nbsp;nbsp;nbsp;平遥抬起眼，“协议书上签好了名字，只是生效日期不是当下。算算时间其实也没有半年，十月十二。”

nbsp;nbsp;nbsp;nbsp;他笑笑，“很巧，距离今天还有三个月。”

nbsp;nbsp;nbsp;nbsp;身后情侣亲昵打闹，坐在位置上好似还能听见他们的嬉笑声。

nbsp;nbsp;nbsp;nbsp;平遥起身离开前，贺泯问他：“你的选择呢？”

nbsp;nbsp;nbsp;nbsp;他站着活动了一下肩膀，脊背挺直几分，语气坚定，“我选第一个。”

nbsp;nbsp;nbsp;nbsp;门口风铃

nbsp;nbsp;nbsp;nbsp;又响，铜片晃荡着敲击壁面，声音清脆入耳，咖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抑制不住地往鼻腔里钻。

nbsp;nbsp;nbsp;nbsp;身后座位上的情侣已经离开，整间咖啡馆内，只剩下店内的员工与贺泯。

nbsp;nbsp;nbsp;nbsp;收银台处传来机器关机的动静，服务员手里拿着抹布走到贺泯身边。

nbsp;nbsp;nbsp;nbsp;“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nbsp;nbsp;nbsp;nbsp;四周寂静，窗外人潮不复，贺泯好似才回过神，礼貌颔首，“好，谢谢。”

nbsp;nbsp;nbsp;nbsp;回到车上之后，贺泯还在想着方才与平遥的最后两句对话。

nbsp;nbsp;nbsp;nbsp;“那份协议放在哪里？”

nbsp;nbsp;nbsp;nbsp;“老板办公桌右手边第三个抽屉。”

nbsp;nbsp;nbsp;nbsp;贺泯伸手摸了摸自己胸膛，心脏有条不紊地跳动着，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心脏像刚反应过来一般突然加速跳动。

nbsp;nbsp;nbsp;nbsp;手还摁在胸口，体内急剧加速的心跳透过皮肉传到掌心，沉闷的心跳声好似就回响在耳边，仿佛下一秒心脏就要跃出胸膛。

nbsp;nbsp;nbsp;nbsp;他另一只手紧握着方向盘，指尖不自觉地抖了几下，垂着眼静默。

nbsp;nbsp;nbsp;nbsp;许久之后，寂静车内突然响起几声低笑，愉悦至极。

nbsp;nbsp;nbsp;nbsp;贺泯轻叹一声，眉眼舒展。

nbsp;nbsp;nbsp;nbsp;一份提前签好名字与日期的离婚协议书……果然，不是因为什么缘分，也不是什么狗屁爱情。

nbsp;nbsp;nbsp;nbsp;所以当初，宋平渊凭什么能和她结婚？

nbsp;nbsp;nbsp;nbsp;这个答案没人能告诉贺泯。

nbsp;nbsp;nbsp;nbsp;他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对话框，直接发了条消息过去：【帮我查一下当年宋平渊和张青雨的事情。查透，查到底。】

nbsp;nbsp;nbsp;nbsp;随后他退出聊天框，点开助理的微信：【约下一次和今朝的交接，地点定在今朝。】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天气迈入七月末，正式开始高温天气，哪怕燕市不算最热的城市，外面的高温依旧让人心情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