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万的债因何算在女儿的头上,当着纪嘉行的面,不好说出来,因为纪家当时催得太急,需要钱还给纪家,他们知道是女儿从中作梗,实在没办法,才这么做。
“你一句迫不得已,后果全让我承担,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吗?我看,你们纯粹想逼死我,而不是你们自己想死。”早在父亲装病时,便对家人心寒,如今,桑书意是彻底心寒。
“八千万对你来说是小钱,对我们来说是救命钱,你有这个钱,你为什么不拿出来帮帮我们呢?”桑母指责道。
“这些我们以后说,现在先把你哥救出来,好吗?我和你妈求求你了!”禁不起算旧账,桑父急忙转移话题。
“不救!再废话,我真把你们也送进去!”桑书意是绝对不管她家的破事,自己都尽量避免被连累,还被连累到,她没找她家算账,是看在父母的养育之恩上。
“书意!那是你哥,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吗?”女儿不吃软的,桑母也无心再演下去,擦干泪水,“坐了牢,他一辈子都毁了!”
“关我什么事?”桑书意轻切一声,“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家是无底洞,但凡心软一点,是她一辈子被毁。
“好,我们不求你。”
桑父和桑母将求助目标移回到纪嘉行那里,桑父道:“嘉行,你也不想看到自己大舅哥坐牢吧?面上难看!你就帮帮忙,把他从拘留所救出来?”
岂料,纪嘉行久久不说话,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儿子在拘留所越久越不利,桑父和桑母对视一眼,下了下狠心,便即齐齐作势要下跪:“我们求你了!”
没想到父母露出下跪的姿态,桑书意一时形容不出来自己具体是什么感受,但丢人丢到家的情绪一定有。
她道:“我提醒你们几句,家产被全部败光,是不可挽回的,不管我哥有没有事,他都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你们年纪大了,以后日想过得好点,靠的是谁,得想好。”
闻言,桑父和桑母的腿弯不下去了。
桑书意不理父母听了是哪种滋味,接着说:“你们再消耗我的耐心,做一些下作的事情,把我惹急了,我可以保证我将来让你们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女儿言语间的威慑力太强,桑父和桑母的腿立马站直。
他们都清楚自打女儿结婚后,女儿的心肠一旦硬起来,不是轻易能改变的,到底年过半百了,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儿子当前靠不住,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女儿即是他们的后路。
父母安静了下来,也正常了起来,桑书意瞥了瞥大门:“你们赶紧走,别来烦我,也别来烦纪家,我和纪嘉行离婚了。”
纪嘉行不说的话,她得说出来,以免他接下来一直被她父母找,他来找她求助,给她找事。
她没时间搭理这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讨厌!
“什么?”桑父和桑母震惊得音量拔高。
“我们没离婚。”沉默已久的纪嘉行开声道。
“……”被纪嘉行拆台,桑书意双手不紧握成拳头,自己给他消除麻烦,他倒好,一点不配合,神经病发神经也不能这么发。
刹那间,桑父和桑母看不透女儿和女婿,但女婿的话让他们稍稍安心了。
有纪嘉行这个女婿是利于桑家的,他们也没听过女儿和女婿有过闹得不可收拾的矛盾,若两人冷不丁离婚了,女儿和桑家都有损失。
“那我们走了。”桑父扶着桑母离开。
父母一走,桑书意面无表情地看向纪嘉行:“你有没有搞错?懂不懂配合?他们下次再找你,你自己处理,别来找我!”
“我们没离婚是事实,我不喜欢说这类假话。”纪嘉行抬眸正视妻子,耳边回荡的那句“你以前跳楼来要挟我答应嫁给纪嘉行”又再次挥之不去。
原来,妻子说的家里逼,是这种方式的逼
“……说点假话,怎么了?对你有好处,况且,我们迟早都要离的。”桑书意万分不理解这神经病,是没有权衡利弊的分析能力吗。
眼见妻子先走,纪嘉行到她身边坐下:“老婆,你先别走。”
“干嘛?”桑书意挪了挪身体,不让纪嘉行紧挨着自己。
“你家这事短时间内消停不了,我们聊聊应对办法?”
“你用不着应对,一句我们离婚了,就能解决,你非得没事给自己找事吗?”
“不要。”纪嘉行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桑书意认真端详纪嘉行的脑袋,想看这神经病是不是脑袋破了个洞,做出来的举动这般异于常人,“你要这么闲,你就让我家尽早破产清算。”
她家还在垂死挣扎,就是因为没破产清算。
等破产清算了,她家也挣扎不起来,既然纪嘉行闲得没事做,她给他安排事,反正以纪嘉行的能力,和他背后有纪家作为后盾,去对付她家,她家压根不是对手。
“好。我完成后,有什么奖励吗?”纪嘉行握住妻子的手,“回家陪我一天?你真的好久没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