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赳赳气昂昂的庄霸天被定在了当场——她被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她就转着她那对格外大、也特别灵活的眼珠子去够南隐所在的方位,只是此刻往日嚣张霸道的气势被迫压在纹丝不动的躯壳里,便多了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南隐你干嘛!?放开我!你小子怕这怕那的,本小姐却不怕,你赶紧的,放开我!”嗓门委实不小。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四下打探的视线渐渐聚拢过来,其中良莠不齐实在不敢大意。许承锦暗暗在心里抹了一把汗,闻言非但没有解穴,反而抬手揪着庄梦蝶的后领子就走,轻松地像是提溜着一只被卸了爪子的猫儿,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一边压着声音苦口婆心地念叨,“我说姑奶奶呀!你怎么就偏偏不听话呢?我知你好心,可你就别在这里添乱啦!我向你保证,她一定会没事的,可好?”“好什么好?你看我现在看起来像是‘好’的样子吗?”被提溜着衣领子、脚尖被迫在地上拖行的庄大小姐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伶俐身手半点用处也无,浑身上下还能活动自如的也就是那双眼睛和一张嘴巴,自然是愈发忙碌地像个嘴碎子般,“你嘴皮子一碰,说保证就真的能保证了?这疫病没落你自己身上你自然没感觉,轻飘飘一句保证、保证的,你要真能保证,她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庄梦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气恼之际的心直口快待到脱口而出才觉唐突……可为时已晚。许承锦脚下倏地一顿,脸上的表情迅速地隐没了下去,他闭着眼仰面朝天,清晨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打在他那张英俊风流却毫无表情的脸上,那张脸像是覆了层看不见的冰,淡淡的,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庄梦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样的安静沉默让人有些不适应,她咳了咳,可抱歉的话在唇齿间辗转反复终是又咽了回去。反倒是许承锦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几近呢喃般轻声说道,“是啊,若是保证有用……她又怎会如今的模样?她让我下山送信,千叮咛万嘱咐,要我避开宋闻渊的眼线,我原就应该猜到的,若是寻常事又何必避开?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压着,入耳便觉比平日里少了几分鲜活。“我……”庄梦蝶张了张嘴,南隐对元戈的那点心思实在算不得是什么秘密,元戈几乎就是他在知玄山上的全部世界。元戈出事,最难过的人里面必然是有一个南隐的……庄梦蝶又张了张嘴,“抱歉,我……”话音方起,被封的穴道已经被解。解了穴的许公子木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撩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精气神地说道,“她本就不是鲁莽行事的性子,何况此事关乎知玄山众人的生死,想来她有自己的安排与计划。你若不想添乱就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别乱跑,还有你祖父的那些个妾室们,往日里咋咋呼呼地胡闹便也罢了,如今却该好好约束着才是……走了。”庄梦蝶看着他近乎陌生的严肃样子,微微一怔,待得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走了十数步,忙不迭地紧了两步追上去,“南隐!”对方脚步未停,庄梦蝶也不在意,只保持着和他相同的频率走在一旁,认真又坦诚地解释着,“方才是我口不择言,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南隐,如你所言,此事关乎的是整个知玄山,那便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如今你却要我眼睁睁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做不到。”许承锦回首看去,他像是头一回认识庄梦蝶一般,认真打量着半步开外的小姑娘。记忆里那个咋咋呼呼风风火火的丫头突然认真下来的表情,一双眼睛很大,瞳仁也大,滴溜溜地盯着人的时候,竟也有种不怒自威之感。记忆中,庄梦蝶常年在外鲜少回来,马氏每每说起,都不自觉地叹气,说是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好端端的姑娘家,偏:()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