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多久了?”帕特里夏垂眼看着桌面,面前是两杯一模一样的黄油啤酒,这个季节喝简直更合适不过了。
“没等多久,外面是不是很冷?”塞德里克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想给她披上。
确实,看他脸颊那么红,想必也是不需要围巾的。
帕特里夏靠近了一些,乖巧地任凭他动作,甚至配合地低着头。
塞德里克比她高了好一大截,从这个角度,他正好能看见女孩儿柔软的碎发、低垂着的纤长的睫毛、带着红晕的脸颊和涂上口脂的唇。
他微微撇开眼,手上的动作轻柔又妥帖,只是在最后收尾时不小心触到帕特里夏柔软的脖颈,手指微颤着为她拨开压在围巾下的发丝。
“好了吗?”帕特里夏抬眼,金灿灿的眼睛坦荡地盯着他银灰色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此话当真,那么塞德里克眼里的银灰一定是被这耀眼的金给点燃了,火焰隐隐地烧着,再变成一把银色的灰烬,等待着再一次被点燃。
“好了。”塞德里克回到了位置上,脸上的酡红似乎更明显了。
“感觉暖和多了,塞德你真是太体贴了。”帕特里夏捧着脸,舒适的温度和气氛让她的心情很好。
“我很荣幸为你做这些,一直做下去也很乐意。”塞德里克鲜少如此直接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此刻却学着帕特里夏一样,单手托着脸抵在桌上,两个人的距离近了很多。
帕特里夏丝毫不怵,她假装思考了几秒,“这话听着还是挺有诱惑力的。”
“那么,美丽的帕特里夏小姐,您意下如何?”塞德里克的眼里盛满温暖的笑意。
没想到帕特里夏却不按套路出牌,突然伸了个懒腰,端起了那杯黄油啤酒抿了一口,“哎—突然觉得有点口渴。”
塞德里克哑然失笑。
“不够可以再点。”
帕特里夏尴尬地笑笑,她其实只是想找个借口。但刚才眼角处不小心撇到旁边一桌的情侣已经亲了起来,这焦灼的气氛……
她低头不忍直视。
塞德里克倒是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不过也发现了她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于是主动提出出去转一转。
帕特里夏立刻就答应了。
室外比房间里要寒冷得多,空气也更清新些。
几乎是下意识地,两个人就紧紧地挨在一起并肩走了。
已经相处了一个暑假和开学的这一个多月,他们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青涩了,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靠近对方。
比如现在,帕特里夏就习惯性地将手揣进了塞德里克的兜里,整个人像个挂件似的倚靠在他身上。
他也熟练地在口袋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还转过头凑在她耳边,温声问道:“你想去哪,帕蒂?”
“随便逛逛就行,每天操心那个比赛的事情,猜来猜去的我真的是累了。”帕特里夏只想暂时远离有关三强争霸赛的任何事情。
“好,你想去哪我们停下就行。”塞德里克怜惜又好笑地看着她。
最近,她的压力确实太大了。
他们去文人居羽毛笔专卖店看了新出的文具,买了几支羽毛笔和彩色墨水,又去蜂蜜公爵看了看刚出的新糖果,最终还是默契地选了同样的蜂蜜味糖果。
他们甚至转弯去了那个一度谣传为鬼屋实则是卢平教授月圆时栖息地的尖叫棚屋。
帕特里夏愣愣地站在那里看了好久,其实后来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她得到了邓布利多校长的允许,独自进去过这屋子一次。
那里的情形让她至今难以忘怀,简陋的漏风的屋子,潮湿的壁炉,窄小的老旧的床榻,最重要的是:墙壁和地板上满是可怕的巨大的抓痕,触目惊心。
她几乎是大喘着气跑出来的,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进去过。
她无法想象他们可敬可亲的卢平教授,年轻的卢平教授是如何在这个破旧的屋子里独自度过一次又一次的月圆之夜,又是如何面对那些谣传的言论。
战争,带来了这一切。
于是,她更加庆幸那天自己帮助了哈利,抓住了彼得,给了让西里斯洗清冤屈、让他和莱姆斯重修旧好的机会。
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被战争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