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家的地窖门只能从外面打开,现在就祈祷着他们赶紧发现……”他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转而嘀嘀咕咕道:“我记得刚刚明明就丢这了,怎么没有呢……”
安淮序眼睁睁瞅着时允与黑红相见火柴盒错过,继续往边上摸索时,神情一怔,默不作声继续观察。
时允浑然不觉的瞪大双眼,努力辨认四周。
终于,他在硬生生路过不知道第几圈时,摸到了火柴盒。
他欣喜地起身,顺着墙壁,找到了烛台。
无奈,他全身软无力,再加上轻微的生理性手颤,划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火。
他抿着嘴,非但没有气馁,还越挫越勇,大有要跟火柴棍对战三百回合的尽头。
安淮序环着胸,看着他这幅模样,竟然有些很不爽。
他快速上前夺过火柴,不过三两先就点燃了烛台。
昏光跳动着,映衬的这座本就简陋的地窖更显压抑。
时允不适应突如其来光芒,抬手挡住上半张脸,感受着血液带动温暖涌向四肢,敲醒了所有的感官。
他眨动眼睛,渐渐清明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顺着指尖缝隙,停留在安淮序笔直的身影上。
他清楚的知道到自己不是独身在这里时,终于吐出了哽在喉咙的惧怕。
只不过他精神刚一松,疼痛就火速自胳膊往脑袋蔓延。
骤然间,他身形晃了晃,眼前一黑,随即又让鼻尖上,陈木匠的自酿果酒飘着浓稠香味勾的清醒,稳稳扶住旁边墙壁。
他侧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近的安淮序,为了不让人厌恶,他小幅度后退两步。
就在这时,安淮序冷然的问道:“你不知道‘求助’两个字怎么写?”
时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是出自哪一茬,抬头和他对视。
安淮序瞅他左眼写着‘呆’,右眼写着‘懵’,沉默几秒,心里憋着一股劲,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问题。
“刚刚为什么不喊我帮忙?”
他板着脸,配上这个语气,显得有些凶巴巴的。
时允不知道是不是酒熏的有点上头,还是刚经历这些事情,情绪没有完全平复,竟然觉得有些委屈和不舒服。
他手指扣了一下墙上的土疙瘩,垂着头轻声道:“可是你不像是会帮我的样子,甚至还会骂我……”
安淮序纳闷:“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时允:“你刚刚还说我是麻烦精。”
安淮序:“那不是骂你,那是——”
他突然止住话语,对上时允暗暗期待的神情,猛然明白了这人在给自己下套,脸色一沉,闭嘴不答了。
时允有些遗憾没有听到他的真心话,叹口气,悄悄又离近了他一步。
他总感觉,呆在安淮序身边很有安全感,就比如说昨晚,那是他父母不在家,他睡得最好的一晚。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光明正大的描绘着安淮序俊朗的五官。
他瞧了半天,嘴闲不住,特别直白的问道:“你为什么总是不高兴呢?”
时允对这件事情疑惑很久了,自第一眼开始,他便觉得安淮序是负面情绪的化身。
正如他的嘴角,或许安淮序本人都不了解,他眼睛虽然能藏很多事,但他的嘴角不会。
平常的时候,他的嘴角是往下压着的,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可若是他心情稍微明朗一点,那嘴角便会拉成一条直线。
时允习惯了这两种,就开始好奇别的:“你特别、无敌、超级快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开怀大笑,还是——”他掐着嗓子,模仿了一段怪笑声“桀桀桀——”
安淮序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为什么会在乎我的情绪?”他顿了两秒,补充道:“这好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以前那么冲,相反还带了一些无奈之感。
可惜时允脑袋逐渐晕沉,眼前也出现了重影,许多张安淮序帅气的脸庞晃的他飘飘然的,完全没有空思考其他事情。
他理所当然的一拍墙,颇为讲义气道:“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互相关心……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