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淹说完后,突然从太师椅上起身,然后慢慢走到元烨身边,突然伸手拍拍了元烨的肩。
“本相看好你,相信以后,元少卿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元烨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然后行礼:“那,没什么事,下官先告退了。”
从丞相府出来后,元烨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被汗水浸染。临近除夕,近半个月来,宵禁都基本上推迟到了午夜。
本停了的飞雪,此刻又下了起来,风呼呼吹着,他今日出来急,披风落在了大理寺。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之前的那个馄饨摊。
他不想吃馄饨,故而特意避开了摊子,绕远了些过去。没成想那个乞丐还在原地,此刻他怀里正抱着一只破碗。
乞丐看见元烨后,立既起身,然后将身上的碗递了过去,元烨心情不佳,见状后并非如其他人一般大骂乞丐一顿,亦或者驱赶,而是在身上摸索着,最后掏出几锭碎银放在碗中。
“天寒,可以给自己置办些厚物过冬。”
乞丐看着碗里的银子,有些不解:“我是来还您碗的。不是要您银子。”
元烨愣住了,是了,他上次给了乞丐一碗馄饨,不知想到什么,他问:“不是要钱?”
乞丐答:“是还您碗。”
他回答得很坚决。
元烨弯了唇角,突然朝乞丐伸出手去:“可愿随我回府,做我的奴仆?”
乞丐虽然懵懵懂懂,但奴仆的意思他还是懂的。
他道:“愿意。”
最后元烨带着他回了元府,突然乞丐在看到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的司徒府时,脑袋有一瞬间恍惚,随即头痛欲裂。
元烨看着他,关切道:“怎么了?”
疼痛难耐,脑袋像是爆炸般,漫天飞雪砸在他身上,他咬牙坚持,浑身抽蓄。
元烨看着疼得在地上扭曲的人,怕这样下去会引来在司徒府看守的侍卫,于是毫不犹豫伸手劈晕了他。
借着风雪的掩盖,他将乞丐扶进了元府。最后是秦目将人带下去清理干净,又去医馆喊了大夫过来。
来人还是上次那个女大夫,林净。
元烨记得她。
林净本不想来,但耐不住医馆忙,要有个能在医馆坐镇的,她资历不够,镇不住那些病人,于是便只能出来出诊了。
上次见血,她一心扑在病人身上,没有心思对元烨说什么,今日不同,她心情不好,又有时间。
于是她便冷嘲热讽道:“来过贵府两次,不是下人被砍,就是下人中毒,贵府还真是风水宝地,甚是养人。”
元烨何尝听不出话里的讽刺意味,但他不愿同林净一般见识,而是疑惑道:
“中毒?”
医者仁心,林净虽不愿同元烨说话,但依旧告知实情:
“他这毒致幻,而且中毒甚深,没个三年五载,不可能到肺脏。准备准备,给他收尸吧。”
元烨知晓林净故意这般说,但不会真的那般做,于是放下姿态,好言好语:
“林大夫,还请替我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