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着她说不出来,那就换一个对象?
短短几分钟,锅中碎肉已熟。四仔盛出对着风扇大吹,满屋飘的肉香引诱着小狗跳出坐垫,摇尾来到四仔的脚边。等温度降得差不多,四仔才蹲下身来,将食盘放在地上。
小狗立刻跛着脚扑上去,狼吞虎咽,好在它竟不护食,一心吃肉,仿佛盘子里装的就是它的全世界。就着小狗低躬的脊背,四仔轻轻顺毛抚摸,触感干涩、有些许扎手:“别听她的,她就是欺负你不会说话而已。”
机敏如莫妮卡,哪里听不出四仔这话是冲着她来的,立刻哼声还嘴:“切,这么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仔。”
“我的仔就我的仔,以后他就叫……五仔!”四仔对莫妮卡的揶揄并不在乎,继续向还在舔盘子的五仔发号施令:“五仔,五仔!好狗!”
……五仔,还二五仔呢。
幼犬不知饥饱,眼见盘中空空,四仔又有意逗引,立刻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端食给它吃的“巨人”身上,又扑又舔,比刚才在莫妮卡怀中更精神,也更殷勤了。
“五仔!握手!”
莫妮卡眼巴巴看着四仔和小狗五仔互动,很是吃味:“幼稚!”没想到四仔看起来老成稳重,竟然也这么幼稚,“喂,你别天真啦,它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握手?以为只只狗都是Beam哦?”
五仔不懂握手,却也很配合地在四仔怀里立起上身,用两只爪子去够,奈何找不准位置,够到的是起伏健硕的胸肌。
莫妮卡被这一幕逗得乐不可支:“挺好挺好,我看它也当你是妈咪啦~”
四仔被这句话臊得浑身僵硬,一时忘记了下一步动作。五仔却因未被制止而彻底兴奋起来,它踩在四仔怀中,湿漉漉的舌头毫无章法地舔过面罩、喉结,就像是真的认他了一般。
粗实的胳膊横过,轻轻将狗身揽住,五仔停止了乱动。
“五仔,你看她,终于笑了。”一人一狗,就这样齐齐扭头向莫妮卡看了过来。
莫妮卡不由一愣,四仔已抱着五仔来到莫妮卡面前,两只软趴趴的狗爪轻轻晃:“握手。”
五仔眼巴巴地等待,莫妮卡却没有握上那只一看就格外弹软的狗爪,而是微笑着轻抚狗头。四仔注视着一切,面具下的厚唇噙满了笑容,就像他也在排队等摸,无形的尾巴都快要在身后晃出残影。
莫妮卡蓦地抽回了手,也驱散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啦,放它下去休息吧,狗仔就要多睡觉。”
四仔将五仔抱回坐垫处,意犹未尽般点了点狗耳朵:“听到没有,她只是嘴硬,其实还是很喜欢你的。”
“啊什么?”
“你说,你也好喜欢她。”
似乎有什么正在进入莫妮卡的心脏,可后续的感受却迟迟没有到达,无惊无痛,似喜似悲。原来极致的温柔足以穿透一切设防,可以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融进她的人生。
不可能感受不到四仔的心意。他知道她的难过,所以才笨拙地想要逗她开心,不惜装傻扮幼稚,说着那些平时从来不说,又不着边际的话。
是关心吧?只是关心而已吗?到底是不是多想?
若是从前,当莫妮卡产生这种疑问时,她就基本可以确认对方的想法,但四仔,他不一样。他说过的,让她不要再把他当做抚慰品。
那个时候,四仔说得既认真又痛苦,她如果还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未免也太过自私了。
应该吸取教训了,一味的贪恋美好,无异于重蹈覆辙,他们必须保持距离。
可到底应该怎么告诉四仔,他的温柔,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你们两父子慢慢玩。”
最终,莫妮卡选择落荒而逃。徒留下医馆中的一人一狗,两两相望。
五仔不懂人类的复杂情感,它不知道为什么救他狗命的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也不明白给它吃肉的大只佬怎么颓丧得连后背都直不起来。
“果然,还是搞砸了。”明明好不容易才出了蜗牛壳,为什么她却成了另一只蜗牛?
四仔无奈自嘲:狐狸精也是需要天赋的。
如果是十二少做相同的事,会不会能逗她开心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