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为什么要回国!如果他没有跟你出去,就不会被绑架!”
“为什么景嶙会一个人在那!都是你!都是你!!”
“你就是个灾星!你去死——你去死啊!!”
他无助而茫然地低着头,双眼空洞,脑海中一帧帧地浮现着有关景嶙的所有。
“我”他浑身的血液似乎被抽干,随着涩哑的呢喃,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好像在撕裂:“我以为他能逃出去的。”
“我只是,我只是想祝哥生日快乐”
任吟月受不了刺激,当场昏迷。
在这期间,著名音乐家任吟月痛失爱子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景屹无数次陷入噩梦,他想让景嶙快跑,快跑,哥——快跑!
可每次惊醒,他无力倒在病床上,手臂死死压着眼皮,可整个人还是在颤,五脏六腑,甚至是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叫嚣着疼痛。
任吟月再次清醒过来时,好似将所有一切都忘了,没有了歇斯底里,如同曾经那般优雅知性。
她来到景屹的病床前,依旧那冷淡高傲的模样:“下周你还有一个国际钢琴比赛,我会请专业的医疗团队来照顾你。”
景屹僵了半晌,他木讷而茫然,直到,任吟月语重心长地拉住他的手:“小嶙,不要有下次了。”
“如果这次你没有背着妈妈偷偷跑出去,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幸好,死的不是你。”
她的话里不掩庆幸,景屹浑身的血液如同凝固住,他木讷看向她身后的景泽良,只见男人蹙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任吟月,将他当成了景嶙。
他僵硬地抽出自己的手,眼睫低颤:“我不是景嶙。”
任吟月静默两秒,她看向身后的景泽良,冰凉的手抚着他的脸颊,让他生起了无端的颤栗,“小嶙,你是不是病了?”
“你不是我的儿子,还会是谁?”
“我——”
“小嶙。”景泽良沉声打断他的话,“不要让妈妈生气。”
直到任吟月离开,景屹双眼赤红,他浑身还缠着纱布,下颌紧绷,嗓音发颤:“哥他——”
“从今以后,你就是景嶙。”
景泽良不容他反驳,景屹挣扎着坐起身,也不顾崩裂的伤口,“我哥才是景嶙!”
“你们怎么,怎么可以让别人取代他!!”
景泽良冷眼旁观他狼狈的模样,男人缓缓上前,看着面前这张与他,与景嶙极其相似的面孔,他伸出掐着少年的脖子,迫使他只能抬起视线——
“他在死之前,还想让我们来救你。”
男人的话让他近乎碎裂,他整个人都在颤,脖间青筋暴起,猩红湿润的眼滑落冰凉的泪水,喉间不自觉地溢出痛苦的呜咽。
“他在最后一刻还惦记着你,那就由t?你,来一辈子记住他,好不好?”
“没有你这个好弟弟特地回国来看他,没有你带他出去!我们景家这么多保镖!他怎么可能被绑架!!”
景泽良甩开他,看着他痛苦喘气、流泪的模样,男人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景屹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他的伤口已经全部绷开,血色尽染,他眼眸猩红,沁着泪水,喉间如同被刀片割着,汩汩鲜血涌了上来,让他近乎崩溃。
“我哥才是景嶙他才、他才刚走你们怎么能选择舍弃他”
“那群人明明是冲着妈来的!”
“景嶙!”
他踉跄着抓住男人,因为脊椎骨受伤,撕裂般的疼痛让汗意瞬间涌了上来,他忍着疼痛,求他:“你再劝劝妈好不好?我认错,我认错”
他声音抖得不行,整个人都在颤,一字一顿,尾音几乎崩溃到哑:“你们不是最爱他的吗?哥他也是你们的孩子啊”
景泽良拿出干净的手帕,这是从景屹出生以后,他第一次如此温柔地触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