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弥漫,没有一丝生活的痕迹,像是被人遗弃的空壳。
很适合他。
适合他就此死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怯懦地窝在角落,让她被迫分手,让她委屈,还自以为是地黏着她,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是他不好。
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毁掉手腕上的纹身,他不想让他的血液,弄脏属于有关她的任何一切。
当初就是因为纹身,他才一次又一次熬了过去。
他想撑到再次见到她,想和她道歉。
却又因为贪念,妄想她还会要自己。
他找到藏了很久的刀片,当初梁栩怕他又做什么事,直接死皮赖脸住在了他家,每天还要检查家里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后来他搬走,景屹也没有将东西拿出来。
割腕是最直接,也最致命的自杀方式。
不能像曾经那般随便,这次,得用力。
锋锐的刀片在昏暗的光线中划过冷冽的光痕,模糊倒映着他没有一丝情绪的苍白脸庞。
刀片抵住手腕的一瞬间,“砰”的一声——
大门撞击着墙壁发出的重响如同惊醒噩梦的钟声,伴随着女人熟悉的呼声猛地向他撞过来——
“景屹!”
他被撞的一个踉跄,刀片啪嗒掉在地上发出脆响,整个人被抱得很紧,如同无形之中有一根绳绑住了他,让他无处可逃。
这种被禁锢住的窒息感让他迟钝感受到了怀里的温度,还有她紊乱的气息,不断收紧的力道,紧贴着他却颤抖不停的身体,抚摸着他的双手——
死寂的心跳在此刻复燃,咚咚声如同要撞出胸腔,沉重的频率清晰至极地告诉他,不是在做梦。
她没有走。
她竟然,真的找到了他。
第38章38你是我的景屹啊。
如果说景嶙是任吟月与景泽良驯服的完美作品。
景屹就是那件被舍弃的残次品。
不同于景嶙的“听话”,景屹自小离经叛道,他并不是贪玩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性格张扬,即使被打,被关禁闭,他只是不想成为一件“商品”。
小的时候,挨打是常事儿,他关禁闭的次数比景嶙要多。
景嶙也偷偷跑来看过他,劝他听话。
可景屹摇了摇头,才那么点大的小孩儿,却比他这个当哥哥的更通透,也更勇敢。
“哥,如果我注定要成为他们的商品,那我宁愿他们没有生过我。”
“我想为自己而活。”
景嶙苦涩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在离开前,景屹问他:“哥,你将来想做什么?”
景嶙茫然地顿住,半晌,他羞愧至极地低下头:“我不知道”
或许,他们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
最严重的时候,景屹被打到浑身都是血,昏迷了好几日。
任吟月冷眼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破相,叛逆不服管教,种种一切让他成为了她眼中一文不值的残次品。
所以,任吟月毫不犹豫地选择舍弃他。
十岁的时候,景屹被丢往美国,如果她的所属物不能按照她的想法美化,她宁可不要——就如同景泽良为了娶她,将自己扮成了听话的狗。
她说什么,他都听。
景屹离开前,景嶙偷偷跑去看他,问他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