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的剑与剑冢内的神剑趋近,连运剑时的灵气运作都非同寻常。
他们二人顿时意识到,这是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毕竟是早已覆灭的灵族,即便幻境内并不能完全复原那些人的真实战力,但能趁此机会与族中精锐过招,他们很难不心动。
两人打着配合,互相掩饰。
花在溪说:“可能是进来太晚,那个什么憎愔根本就没有准备带我们一起玩,你看,连身份都可有可无。”
他愤慨道:“那些细作的招式,根本就和我们不是一个路数,我和廖枫汀完全是被牵连过来的路人,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啊。”
岑无望说:“师尊呢?”
众人这才将目光一齐聚集在晏珩身上。
灵族的囚牢干净整洁,但并不算明亮,处处压抑,仅有几盏微黄的灯在头顶漂浮着,忽明忽暗。
几个少年凑在一起,倒教晏珩冷落在旁。
那些灯偏向他们这里,于是晏珩脸上的阴影便随着灯的移动而动,他纤长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眸中颜色。
晏珩身影晦暗,红衣近黑。
“我确实有一张牌。”
他拿出的身份牌红衣如血,和他今日的打扮倒是符合。
云杳窈看见他捏着牌,拇指盖住了下面的几个灵族文字。
不过这些秘文尚且无法破解,她便没有看文字,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所以,究竟该如何破幻境?”
根据憎愔话中的意思,如果强行破境,可能会引灵族鬼魂怨气横生,恐有意外发生。
这些灵族遗魂不知为何,留在世间不得转世投胎,鬼气与怨念不可估量。晏珩虽强大,但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上古灵族的鬼魂,未免风险太大。
更何况,真激怒了众鬼,就算脱离了幻境,他们也很难从上古遗境内脱身。
“我还是不太信任憎愔的话。”云杳窈说,“他这个人喜怒无常,要是我们全盘随他而走,搞不好要被他洗刷一番,最后反倒深陷幻境,无法逃脱。”
岑无望摸着下巴,点头附和:“师妹说得对。”
云杳窈的蝴蝶随她歪头动作颤颤巍巍,她拧着眉,和岑无望一样扶着下巴思索。
两人一高一矮,并肩站在那里,连姿势都别无二致,尤其是岑无望还故意学她,将她脸上的表情学得别无二致。
花在溪立即会意,缓慢转身,站在云杳窈另一侧,做出同样的思考动作,说:“师妹有何高见?”
云杳窈回想着憎愔的话,顺着花在溪的询问开口,语调极慢:“我觉得,憎愔的话都是故弄玄虚,他真实的目的只有一个。”
“灵果。”云杳窈肯定道。
不知为何,灵族其他的鬼无法受丝线所控,但云杳窈曾经在蔚云城用丝线刺入过憎愔身体。这些丝线后来随憎愔的消失而消失,几乎被全部斩断,没了云杳窈这个源头支撑,丝线如同被连根拔起,再难维系,但她还是能根据残余力量感知到,憎愔内心真实的情绪变化。
憎愔根本不是为平息怨气而来,他在说起平息族人怨气时并无波动。
唯有提起灵果时,那种无法消散的狂热,才会指清他真正的目的。
第34章
冬日万物凋敝,风呜咽着涌入院中,被门窗挡下。
屋内却十
分暖和,云杳窈想起岑无望的嘱托,在困倦中惊醒,头磕在桌子上,顿时把整个人的神智都从梦里拉了回来。
赵小姐扑哧笑了一声,忙捧起云杳窈的脸颊,仔细查看云杳窈的脸:“疼吗?我看看,这是磕到了哪里。”
云杳窈此时刚跟随岑无望游历两月左右,还从未与闺阁小姐打过交道,想起岑无望临走前的嘱托,心内惊惧紧张,说起话来磕磕绊绊:“赵……小姐,我……”
岑无望所有的钱都用来救云杳窈,两人的日常开销,全靠有人挂出些捉妖杀鬼的悬赏。
他不说,云杳窈心底里也清楚,自从带上了她,岑无望不仅脚程慢了下来,而且总是要为多出的一张嘴发愁。
明明两人年岁相差无几,岑无望却早早负担起养孩子的重任,一分一厘都要算的明明白白。
云杳窈总是担心岑无望会在某日撇下她不管,若是往常,就算是捉鬼有危险,云杳窈也要找无数个借口缠着他,紧紧跟着他才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