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昀辉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管家面无表情:“大少爷,黎先生可是专门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小少爷的。既然要照顾好,那我当然要将小少爷养成一位足够优秀的少爷才能对黎先生交差。”
黎昀辉从来不为外力所动。除非这份外力的杀伤性太强。
他瞧着黎殊韵这可怜模样,心想,这不光是看上去弱,实际上身子骨也确实弱啊。
不用带着黎殊韵体验,黎昀辉的选择一下就多了许多。一番抉择之后,他兴致勃勃地选择带弟弟前往悬崖蹦极。
黎殊韵失望、低落,眉毛都垂成了“八”字形,委屈地说:“我现在没有任何难受的地方,可以去了,哥哥。其他的地方没那么有意思。”
只有在黎昀辉蹲下身的时候,黎殊韵努力撑起了一丝眼皮,小声喊了句:“哥哥。”
……是不是有些太弱了?
黎昀辉鲜少做这种照顾人的活。
这让管家一时间答不上话了。
黎昀辉笑容一僵。
医生见黎昀辉愿意在卧室里待着照顾小少爷,便干脆将管家带了出去,嘱咐黎昀辉看着点小少爷的被子,别让他再踢没了。
黎殊韵犹豫、好奇,被哥哥所说的“有意思的地方”所吸引,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黎殊韵:“哥哥哥哥,你看,这是我给你录的视频,好帅呀!”
黎昀辉爆炸起来,就跟他的发型一样自由而不受控制。
他语气如常地说:“不,我们今天去别的地方逛逛。”
……不过,当然。
黎殊韵:“……”
他瞧着黎殊韵看起来不太乐意,凶巴巴地补了一句:“不然就不带你出去了!”
于是两人吵吵嚷嚷半天。
他只会抓住哥哥的衣服下摆,可怜巴巴地软着声音问他:“哥哥,我的烧都退一天了,还不能去吗?”
这种近在身边的真诚亲情对他而言陌生至极。他妈给不了,黎正深更没给过,以至于他好像都快被天降弟弟迷惑住一样,每每瞧他,就忍不住地想要让自己做得更像个“哥哥”。
黎昀辉心花怒放。
黎昀辉瞧着他这一副大(小)病初愈的模样,心想极限运动怎么叫做极限运动呢?
稍微耐心等上一段时间,等到管家将弟弟身体练好些,再带他去玩也完全来得及。
这可比他摇兄弟出门玩要有乐趣多了!
只要他没有忘记自己接触黎殊韵、跟着黎殊韵回家的初始目的,也就是他的大计划。
他道心不稳,略为动摇,努力挣扎:“不行,你现在虽然退烧了,但身体各项机能肯定都还没完全跟上,万一身体受了刺激又生病可怎么办?……要不这样,今天我玩,你看,给你过个眼瘾怎么样?”
于是在这一天时间里,黎昀辉带他去了博物馆、悟了帝都公园,还去滑冰场滑了冰,黎殊韵不会滑,他便在前边牵着黎殊韵的双手,一点点地教他如何在冰上挪步。
黎昀辉才终于意气风发地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来到他面前,得意洋洋地说:“走,殊韵,双休从今天开始,我们一会儿就出去兜兜风!”
可弟弟似乎对这些项目都兴致缺缺。
黎殊韵一下愣住,他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他塌着眉毛问:“为什么呀,哥哥?”
他真的适合跟着自己去进行极限运动吗?
不过他回身蹲到床边,上手摸了摸黎殊韵的额头和脸颊,温温熟熟的……好吧,这温度确实是有些不太明显了。
“还有,外边上课上班都有双休呢,殊韵凭什么周末也要打满课程?今天是周六,上课双休该从今天开始施行!”
可这每一声的尾调婉转曲折,差点就要把黎昀辉裹住勾了进去。
医生这么胡搅蛮缠一番,管家和黎昀辉也吵不起来了。
黎殊韵看上去欣喜极了。
黎昀辉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交差不关我事,他是我弟,我说不能加就不能加!殊韵是因为太累而病倒的,课表绝对不能多加,只能替换和减少。”
那稍稍让他过个哥哥瘾,又有什么关系呢?